子夜,白日裡的人全都陷入了沉睡。

有一道身影從窗戶邊鬼鬼祟祟的探出了頭,他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把手指沾溼,睜著一雙眼睛透過那個小洞看了進去。

床鋪上一個微弱的輪廓。

縮頭縮腦的人笑了兩聲,再吐口唾沫搓了搓雙手,才弓著身體開啟門踮起腳尖走了進去。

一院之外,韓蝶夏坐在亭子上,嘴角輕蔑的揚起,笑得得意。

父親說的對。

就這麼讓韓梧死了多沒有意思,她就應該好好的留著她,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折磨她!

韓蝶夏眼神狠毒而刻薄。

而此時被她寄予厚望的人正跪在地上身體顫抖哆嗦。

“大人!小人就知道這麼多,就知道這麼多一點,其他的再不知道了。”

昏暗無燈的房間之中,跪在地上的人渾身顫抖,只能從外面映進來的月光和一抹銀色看清一個輪廓。

他不敢去想那一抹被坐在床鋪上的人拿在手裡的銀光是什麼。

見沒有人說話,他抖著聲音,髒髒的手撐在地上“砰砰”的磕著頭,連斷了的腿上那劇烈的疼痛都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暫時忘卻了。

他剛才剛推開門進來,就被一道氣勁廢掉了腿,接下來,還沒有等他痛喊出聲,就……

男人的胸膛劇烈起伏,瞳孔在一瞬間睜到最大,就像是想起了讓他恐懼到極致的東西一般。

懶洋洋坐在床上抱著狐狸擼著的少女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是嗎?”

“是是是!小人真的不敢騙您!”

男人的頭上已經磕出了鮮血,但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猶自還在磕著頭。

聽到雲疏的話連忙急促的回答,生怕晚了一秒就要再承受那可怕的代價。

黑暗中,少女純黑色的眼眸深如寒潭,她嘴角輕輕的彎了彎,撐起懶散的身體慢條斯理道:“你說是韓蝶夏派你來的?”

男人連連應聲。

下一刻,他似是聽到極為清淺的笑聲,伴隨而來的便是一句話,“你撒謊。”

還是那麼輕輕淡淡像是羽毛一般沒有什麼重量情緒的語調,卻讓男人心中一悸。

而這句話話音剛落,他睜大的眼睛便看到一道耀眼至極的銀光閃過。

鮮血從他的脖子狂湧而出,染紅了地面。

太快了,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就永遠失去了意識。

坐在床邊的少女神情睏倦,漫不經心的拿起短劍,眼眸幽深,語調疏懶,“撒謊的人都該死呢。”

隨後,她帶著染著鮮血的短劍,走出了房間。

狐狸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