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寺後山,容逸立於山頂的一處亭子中。

“主子,盛大夫說廷煊的燒已經退了。”

容逸站立不動,沒有一句話,更沒有任何表示。

羽千低了低頭,飛身隱到暗處。

“容世子的心亂了。”一個平靜深長的聲音突然在這山間響起。

“何以見得?”容逸分毫未動,問話卻已經出。

“肉眼可見。”一位花白鬍子,穿著僧袍的老者漸漸走近,與容逸並排站在一起,看著山間白白積雪。

“無淵大師經常遊歷江湖,如今能在大衍寺見到大師是逸的榮幸。”

“哈哈,容世子言重了。老衲雖身在佛門,四大皆空。但也向往自由。說白了,也只是一個有著世俗之心的凡人。”

“無淵大師向來能看透人心,又怎會是凡人?”容逸轉頭,看向身邊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老大看透的不是人心,只不過比大家多了幾分眼力而已。”

無淵轉身,迎上容逸的視線,“容世子在為何事困惑?若是不介意,老衲願意一聽。”

容逸嘴角上揚,垂了一下眸子,再次將視線落在遠處山間。

“一些世俗之事,不需煩擾大師。”

無淵臉上一直帶著平和,“容世子不願說便罷,老衲只多言一句。”

容逸眼簾微動,沒有出聲。

“世子爺隨著自己的心而做便可,名利都只是過眼雲煙,越在乎,越不好抓在手中。”

“老衲今日說了太多,阿彌陀佛,告辭。”

容逸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站在亭中,臉上慣常的溫潤表情收斂。

風打在他的身上,吹亂了他的衣服,頭髮,更吹亂了那本就雜亂的心。

從什麼開始,他的心亂了。

都說關心則亂,而他關心一個孩子,自己的心卻亂了!

這算什麼?

“咯吱咯吱咯吱......”

“咯咯咯......”

“哈哈,寶貝好開心。不過咱們現在在外面,不能這麼笑了,一會兒你該不舒服了。”

“啊啊......”

“啊,快把圍脖圍上,咱們看看這個寺裡還有什麼好玩的。”

“唔......”

“看看,漂亮嗎?那邊是......哇!廷煊快看,那邊有好多花。”

盛淺予抱著廷煊加快腳步出了大衍寺的後門。

他們明日就繼續出發,盛淺予感覺自己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便抱著廷煊出來溜達一圈。

在屋子裡呆了好幾日,一出門廷煊就好開心。

循著大衍寺後山的小路一直走,盛淺予朝著一片開花的樹走去。

“寶貝,這是梅花,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