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娘是要生了

大長公主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孩子，但奶奶知道自己的身體。你也不用為我難過，人都免不了一死，我看的很開，而且，我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死也瞑目了！”

“奶奶！”面對這樣理智的看待死亡的老人，齊雲芷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這是翰宇王朝的秘辛，也是關乎宇文勖家族的黑暗歷史，我告訴你，只是希望你能陪著勉之，與他分享傷痛和快著，原本灰暗的雙眸蒙上一層更加濃鬱的悲傷，“這事還要從那場人、妖、鬼三界大亂開始說起。人們都知道在那場大戰中，實際上楚王府家的先祖立功最多，得到的擁戴也最多，但最後他卻放棄了皇位，與自己心愛之人退隱了，都說楚王愛美人不愛江山，實際上的的原因卻是，楚王愛的美人是神！”

“是神？”這的確讓人驚訝，人神相戀是不被允許的，而且是違反《六界法令》的，這兩人怎麼還能走到一起呢。

“嗯，當時女媧派了兩個弟子來人界，一個是齊雲，一個是齊心，一男一女。齊心在相助人類的過程中與楚王先祖相戀，後來被女媧得知，齊心為了愛人放棄了神族的身份，留在了人界。因為神族之人不得參與人界事務，楚王也為了愛人放棄了帝位！”大長公主說起這些過往，雙眸中是無限的羨慕，那樣一對神仙眷侶，叫誰不羨慕呢？

“後來呢？”沒想到楚王先祖竟然與神相戀，而且為了愛人放棄帝位，又是一個令人感動豔羨的愛情故事。

“後來？正是有了神族的血液，每一代的楚王才會那麼出眾。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哪個帝王會願意留著這麼一個被所有人都稱贊的臣子在身邊。所以漸漸的，楚王府成了每一代帝王眼中的沙子，總想把它揉出來，不然就不痛快。”一講到這裡，大長公主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因為那些骯髒的手段和算計，讓她失去了自己此生最愛的人。

“我的父王資質平庸，是個守成之君，但楚王府還是那麼優秀，那麼令人看著難受，所以他便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絕了他們的後代。”一想到那個令她終身遺憾的人，大長公主的眼裡多了幾分憤怒，“當時的楚王府小王爺，也就是勉之的爺爺已經成婚，和以往的楚王一樣，娶了一個小家的碧玉，夫妻恩愛，生了一個兒子，一出生就顯出了異於常人的聰慧。在楚王府小王爺新婚夫妻回孃家的一次路途中，他們遭到了追殺，眾人拼死保住了小世子，楚王府小王爺臨死命人將孩子送到了我府上！”

聽到這裡，齊雲芷汀明白了大長公主的悲傷和憤怒，對那位帝王的狹隘和自私打心眼裡看不起。但卻不明白，那位楚王府小王爺為何會讓人將孩子送到大長公主的府上。

“不用好奇，他之所以這樣做，只因為他知道我愛他，必定會拼死保護那個孩子！”臨到這時候，大長公主說起這份不被世人承認的愛卻坦蕩了起來，甚至雙眸中還出現了少女般的懷念，“我們雖然是同姓，但已經隔了好多代人了，從倫理上說我們是可以相戀的！可是楚王府就沒有娶大家女子和嫁大家子弟的，就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優秀的血統已經讓每一代帝王嫉妒，所以故意選擇平凡的家庭聯姻，好消除帝王的忌憚。然而我父王卻看不到這一點，只一心想要除去楚王府這顆眼中釘，他知道我父王不會放過那個孩子，即使孩子被送回了楚王府也會莫名其妙的夭折，所以才將孩子送到了我府上。”

原來如此，算起來，大長公主和楚王府的確是沒有多少血緣關繫了，看楚王和宇文勖就知道，當年的楚王府小王爺定也是位迷倒萬千少女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能俘獲大長公主的心也不足為奇。“這就是為什麼你一直住在楚王府，而且一定要將楚王和宇文勖養在身邊，就是為了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他們？”她之前就覺得奇怪，按理說，守寡的公主是可以住在自己的府邸的，而且翰宇王朝守寡的公主也不止她一位，為何她一定要住進楚王府，原來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嗯，我弟弟也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他那位皇後和鳳家更是有野心的，楚王妃之所以一再的流産，就是他的那位皇後所為！在皇權和鳳家的雙重威脅下，楚王府可謂是舉步維艱，但偏偏楚王府每一位繼承人都死守著先祖的遺訓，不篡權奪位，所以只有忍辱負重。”大長公主說到這裡，多了一份憤概和不平，回過頭看向齊雲芷汀，“小汀，勉之若不是有我護著，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上次你說的皇長孫和勉之打架之事，實際上皇後授意的，想要將勉之推進荷花池淹死，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孫子那麼沒用，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打不過，還反而被打了。那次在祖廟祭祖，那副先祖的畫像也是皇後命人弄花了想要嫁禍給勉之的，當時族長和我都心知肚明，卻苦於沒有證據，還是我撒潑才讓勉之沒有被逐出家族的！”

“沒想到這些事情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的陰謀和詭計！”宇文勖從未跟她講過這些，估計就是不想她跟著傷心，他總是將快樂和幸福給她，卻將悲傷和痛苦留給自己。

“所以，小汀，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離開勉之，他過的很苦很累，他太需要你的支援和鼓勵了！”大長公主今天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告訴齊雲芷汀，宇文勖過的並不如表面的風光，一切的無理取鬧實際上都隱藏著一個可怕的陰謀。

“我知道，奶奶，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他的！”她明白大長公主的苦心，聽了宇文勖沉重的過往，她只會更加的心疼他，更加的愛他。

“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奶奶放心！”大長公主覺得累了，伸出手，“奶奶累了，想先休息一下，你聽我說了這麼多，肯定也累了，去吧！”

“嗯，來！”齊雲芷汀攙扶著大長公主躺下後才轉身離開了房間。楚王和楚王妃就等在門外，見齊雲芷汀出來，雙雙凝重的看著齊雲芷汀。

“小汀，你跟我來！”楚王示意齊雲芷汀跟著，自己先走下了階梯，來到了之前他和齊雲濡坐的地方。楚王妃也跟著走了過來，拉著齊雲芷汀坐到了楚王的對面。

“我雖然嘴上叫大長公主姑姑，實際上將她視為我的母親。”楚王看向齊雲芷汀，認真的說著，“我父王將我交給姑姑的時候，她還未成親！”

“啊？”那時候大長公主還沒成親，那後來又怎麼成了寡婦的？

“姑姑愛慕我父王，也愛護我，她忘不了父王，也因為沒成親無法撫養孩子，更害怕自己成親了有了孩子便少了時間照顧我，所以嫁給了一位病秧子，那位駙馬成親不到半月便死了！”楚王說起這些事情時，眼眶裡一直泛著淚光，這樣深沉的愛，這樣無私的付出，任誰都無法不感動。

齊雲芷汀沒想到大長公主竟然為了楚王付出了那麼多，心中更加的敬重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也為那份堅定的愛而感動。

“她將自己一生的心血都給了我和勉之，所以我和勉之一直都視她為親人！”楚王看向樓上那個緊閉著的房門，眸底的傷痛無路怎麼掩飾都揮之不去。

大雨下了三天終於停了，因為路滑，也因為大長公主的身體虛弱不宜勞累，一行人又休息了兩日才出發，一路上倒還安靜，沒有人來搗亂。

雲山之巔與世隔絕，是齊雲家族修仙之人居住的地方，原本是不允許外人入住的，因為齊雲濡的原因，楚王一行人才得以順利進入。

但天池旁邊他們是住不了，一是因為那是神聖的地方，外人不得入內，最重要的是那裡只有齊雲濡搭建的一間小木屋，這麼多人也住不了。於是，楚王一行人便住在了雲城中的一座府邸。

雲城不比別的地方，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心思純淨善良之人，所以相處起來也容易，當知道齊雲家族的嫡女來了，都熱情得很。尤其是這裡的城主一家，從他們一到就三天兩頭的過來，一來二往的，齊雲芷汀和城主家的小姐還成了好朋友。半年的時間過得很快，齊雲芷汀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多虧了有這個小生命的陪伴，她才能不那麼思念宇文勖，才能熬過這半年。

然而，半年之期已到，齊雲芷汀卻並沒有等到宇文勖的身影，等到只是一封信。信是靈樞寫的，裡面充滿了歉意和愧疚。他們走後不久，靈樞便返回了玄醫谷，在途中，他遭到了伏擊，為了阻止靈樞研製解藥，西門聽雪竟然不惜動用了上千人的死士，靈樞身受重傷，不得不閉關修煉，因此延誤瞭解藥的研製。

盼了半年，盼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齊雲芷汀怨過，哭過，卻終究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如今她已經快八個月了，即將臨盆，不可能現在跑回聖都，只得忍住了對宇文勖的思念繼續呆在雲城。

大長公主因為服用了靈樞給的延長壽命的藥，身體比之前硬朗了許多，每日與楚王妃一起陪著齊雲芷汀，要麼在雲城裡轉轉，要麼呆在府邸。齊雲濡隔幾日便會帶著馥悠來看齊雲芷汀，因為馥悠即將臨盆，齊雲芷汀便勸齊雲濡讓馥悠留在雲城，畢竟人手多一些。而且為了照顧齊雲芷汀，大長公主身邊特意帶了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到時候馥悠臨盆的時候有這幾個老嬤嬤在會順利的多。

齊雲濡之所以要住到天池旁，只是因為馥悠不喜人打擾，考慮到自己沒有經驗，為了馥悠的安全，齊雲濡留在了雲城。

家裡一下子有了兩個孕婦，可把那幾個老嬤嬤忙的不可開交，馥悠還好，是第二胎，心態平和，倒是齊雲濡在一邊急得不行。齊雲芷汀就沒那麼淡定了，感覺到孩子胎動了都會欣喜不已，要是偶爾胎動頻繁一點就會緊張的不行，以為是要早産了。

日子就在這樣緊張而幸福的期待中流逝著，眾人都關心著兩個孕婦，倒也忘了宇文勖的事情。

雖然已是臘月，但雲城還是溫暖如春。這一日，齊雲芷汀和馥悠坐在花園中曬太陽，大長公主和楚王妃在一旁陪著。

“娘，我覺得弟弟可能像爹多一點，你聽他多調皮！”齊雲芷汀撫著馥悠的肚子，感受著另一個生命的胎動。“你聽，他動的可帶勁了！”

“小汀！”馥悠的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姿勢也變得有些僵硬。

“恩？”齊雲芷汀抬起頭，見馥悠臉色不對，也緊張了起來，“你怎麼了？”

“看夫人的樣子，估計是要生了！”旁邊的老嬤嬤經驗豐富，看馥悠的情形便猜測到了，於是朝身旁其她的三位老嬤嬤使了個眼色，四人立刻上前將馥悠扶了起來，急匆匆的走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産房。

馥悠進去不久，齊雲濡和楚王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