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人們才知道,那位女子早就存了要為愛人殉情的心思,造出花船遊河不過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和心愛人終於成親了。聽說,女子死後,因為愛花被封為了花神,那位英雄也被封了神,兩人終於可以相親相愛在一起了。

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兩位,在女子花船沉沒的地方建了花神廟,便在三月初三日舉行百花會,造花船遊河,然後祭奠花神,期望花神能庇佑自己的子孫後代,覓得好的物件。

如今的這些富人造花船,已經漸漸的變成了攀比,撒錢也是為了炫富,祭花神倒是真的為了覓得好物件。

齊雲芷汀坐在齊雲家兩層的花船中,看著沿河的人們興奮的高聲吶喊,四周熱鬧得兩人貼著面都聽不清對方說的什麼。

“小汀,你不出來看看嗎?”馥悠走進船艙,來到齊雲芷汀身邊,輕拍齊雲芷汀的肩。

齊雲芷汀搖搖頭,眼神渙散而無神,“不了,去年我就看過了!”

“當年我聽濡哥哥說過百花會,今日才真的親眼所見,果然熱鬧!”馥悠雖然已為人母,但心思其實還不過是個小姑娘,對於熱鬧的事自然有一份特殊的喜愛和期待。

齊雲芷汀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盯著岸邊瘋狂的人們,不過為了幾個銅錢,他們便可以大打出手,古代的百姓太可憐。宇文勖和她說過自己的夢想,希望百姓能安居樂業,富裕安康,宇文勖也正在朝他們共同的目標奮鬥。可相愛容易,相守難,相知相惜更加難,兩個時代的差距太深,太寬,將兩人隔在了兩岸,她不知道那艘愛的小船是否能承受得住接下來的暴風驟雨,迎來他們人生共同的彼岸。

突然,兩岸的人群騷動了起來,都不住的尖叫和吶喊,目光齊齊的看向他們背後的地方。

馥悠一時好奇,走出了船艙,不到兩分鐘又回來了,激動異常,“小汀,你快出去看看!”

齊雲芷汀莫名的看著馥悠,她這位娘親雖然年紀不小,但性子還是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竟然這樣興奮。

“走吧!”馥悠拉著齊雲芷汀的手,將她拽出了船艙。

齊雲芷汀一出船艙,便被眼前的東西迷了眼。只見齊雲家的花船背後,一艘浩大的三層樓的花船緩緩的駛著,花船全身都用各色的鮮花裝飾著,不同於其它的花船是將盛開的花兒摘下來綁在船上,這艘花船是利用特殊的方法將花種在了船上。

最讓人驚訝的是,各色的花擺出了一張女子的臉,眼睛是用白色玉蘭和黑色蘭花擺成的,臉頰是用粉色的月季擺成的,櫻唇是用嫣紅的一品紅擺成的。那張臉在花船的四周都出現了,但卻是不同的表情,或嬌嗔微怒,或含羞帶嬌,或淚眼盈盈,或喜悅開懷,每一個表情都栩栩如生,每一個表情都刻畫的入木三分。

“那不是齊雲家的嫡女齊雲芷汀的畫像嗎?”隔壁的一個花船上一位公子驚訝的驚呼。兩岸的人們有聽到那公子的話語的人,立刻吵鬧了起來。

“小汀,你看,宇文勖!”馥悠指著花船中央一身明黃色常服的男子,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幾分微笑,長身玉立,負手背後,傲氣自然天成,霸氣嘟嘟逼人,還帶幾分儒雅之氣,讓花船上的千金小姐們羞紅了臉,也讓兩岸的百姓無比的自豪。

齊雲芷汀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那幾幅畫像一定是宇文勖畫的,每一個細節都抓的非常到位,可她從未見宇文勖為她畫過畫像,這說明,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早已深深地鐫刻進他的心底,才能在她不在身邊的時候畫的如此生動傳神。

也許宇文勖還沒能和她達到真的心靈相通,但至少他的愛是真實的,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樣有情的男人,她遇到了,她為何還要苛責那麼多呢?若不是太在乎,他又何嘗會因為一些莫名的飛醋而氣惱,她應該開心,應該慶幸啊,為何還要覺得是負擔呢?

想通了,心中的疑慮便消除了,齊雲芷汀輕提內力,飛身朝宇文勖所在花船飛去。她一襲白衣,黑發隨風飛揚,裙擺也隨風飛揚,在花海中猶如花神降臨人界,美的讓人痴迷,讓人忘記了呼吸。

四周的百姓都因為這美麗的一幕而呆愣了,紛紛贊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那些花船上的年輕公子們紛紛感嘆,這樣世上無雙的女子為何不是自己的呢?

宇文勖站在花船中,看著那個如夢似幻的美麗身影朝自己飛來,激動得不知所措,唇角勾勒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張開雙臂,迎接著那位從天而降的九天玄女。

“小汀!”宇文勖緊緊的抱住那個溫柔的女子,內心裡熱血澎湃,激動的說不出話,唯有低下頭,擒住了那張嫣紅的櫻唇,狠狠的廝磨啃咬,才能化解掉那因為再次擁有而激動的心情。

“哦!”所有人都不住的尖叫,為那一對神仙眷侶,為他們敬愛的帝後鶼鰈情深而喝彩。

齊雲芷汀羞得滿臉通紅,小手不住的捶打著宇文勖的心口。什麼嘛,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活春宮,宇文勖是真的不在乎言官和百姓的議論嗎。

宇文勖悶笑著,一把將齊雲芷汀打橫抱起,很快掠進了船艙裡,擋住了那些意欲窺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