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和尚方弋陽醒來時已是翌日上午,幸好二人有凝心丹,否則恐怕一日過去便會忘記諸多事情。

但昨日毫無收穫,凝心丹的藥效也僅剩下一日,今天他們再找不到線索便危險了。

二人在屋中正無話,門外傳來痴成山主的聲音。

“二位,可有興趣跟我上街?”

朝汐二人相視一看,十分不解。

街上的人還是昨日面無表情的那些人,可唯獨痴成山主經過時,他們才略有表情,眼神空洞地說著恭維的話。

“是痴成山主啊!您是我們中曲城的大英雄!”

“您家夫人可好?二位可真是神仙眷侶,舉世無雙。”

痴成山主聽著,不曾說話,但臉上卻喜笑顏開。

朝汐和尚方弋陽跟在身後,臉色難看。

這些人不知道被困在幻陣中多少年,失去了思想,甚至可能已經死了,可卻依舊存活在這幻陣中,被禁錮著,被操縱著,永遠不得自由。

而她和尚方弋陽,也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們其中一員。

痴成山主帶著朝汐二人停在一家小商鋪門前,說道:“這商鋪以後就是二位的了,希望以後在中曲城,沒有江湖紛爭爾虞我詐,二位可以感受到世間的美好。”

朝汐冷冷說道:“世間美好?在這虛幻中能有什麼美好?”

“世間一切隨你創造,還不叫美好?”

“你這只是自欺欺人!”

痴成山主笑了笑,“姑娘,多待幾日,你自會感受到美好。”

“痴成山主!你真的,擊殺了駁嗎?”

“當然,這中曲城人人皆知!”

“人?他們是人嗎?”

“當然是!”

朝汐搖搖頭,手摸上刀柄,卻被尚方弋陽按住了。

他將朝汐拽到身後,笑著說:“山主,我們想在城裡轉轉,就先失陪了。”

說完,尚方弋陽拽著朝汐沿著街市往前走。

“你為什麼攔我?或許殺了痴成山主我們就能出去。”

“他不是那麼好殺的,他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是無畏境界的陣師了。更何況,若你在街上動手,恐怕這些行屍走肉也不會坐視不管。”

朝汐環顧四周,問道:“你是說這些人會攻擊我們?”

“當然了,這是痴成山主的幻陣,他們是這幻陣中的傀儡。主人受到攻擊,他們自會竭力護之。”

朝汐想了想,停下腳步。

“不是說幻陣皆是虛幻,不會真實受傷嗎?”

尚方弋陽點點頭,“確實不會真受傷,但他們若將你我困住,今日一過,你我二人不記來路,便會跟他們一樣了!”

朝汐愣了愣,突然說道:“你可還記得咱們進入幻陣之前殺的那個白馬兇獸?”

“你說那獨角獸?”

“我記得那白馬兇獸前腳上繫著一個紅繩鈴鐺。”

“那又怎麼了?”

“痴成山主的夫人手上也繫著一隻鈴鐺。”

尚方弋陽皺了皺眉頭,“你是說……”

朝汐點了點頭,眼神篤定。

“我猜痴成山主的夫人一定跟那兇獸有關,或許可以大膽猜一猜,兩百年前痴成山主為何不殺駁,有沒有可能是駁晚上傷人,白天卻是另一副樣子呢?”

尚方弋陽知道朝汐想說什麼,但他心裡卻是十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