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身子便軟倒在了陳言袖身上,而陳言袖此刻還是清醒的,她只是身上沒力氣了。

她眼眶赤紅,看著男子暈倒,看著提著凳子一臉憤怒的魏如意,終於輕泣出聲:“如意……”

“別怕。”魏如意的手微微發抖,聽著外頭已經傳來孟氏的聲音,一把將那男子拖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衣服塞在他嘴裡,才把他往床底下一塞,又立即給陳言袖蓋上被子,才慌慌張張的去將地上散落的衣裳都收了起來一股腦塞在了床底下。

等孟氏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才將窗幔拉下,穩定好心神裝作在把脈。

孟氏進來看到乾乾淨淨的屋子,眉梢微挑:“魏小姐,方才我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可是出了事?”

魏如意看著一群貴女和側妃們,只故作緊張道:“各位快些出去,言袖姐姐忽然發了水痘,要傳染的。”

說到傳染,眾人都怯怯往後退了一步。

孟氏卻是不信,她是清楚這裡要發生什麼的,而且陳言袖忽然發病,這本就有鬼。

“水痘也不是多可怕的症狀,對了,我方才來時,掉了支簪子,陳小姐,你不介意我的丫環在這兒找找吧?”說完,孟氏便打發了下人來找。

魏如意看了眼檀兒,檀兒會意,連忙上前將人攔住:“孟側妃……”

孟側妃見狀,更加確定這裡有鬼。

她笑起來:“魏小姐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這裡還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

“側妃想在這裡找到什麼?”魏如意笑著問她。

孟側妃被她這樣一問,面色滯了滯,這說的好似她是早有預謀般。

她只忍著笑道:“魏小姐如此緊張,不會是在這兒藏了個男人吧。若是如此,我可就更要看看了,誰要是在灼華公主這兒藏男人,那可不是鬧著好玩的。”說完,睨了眼下人,下人們立即推開檀兒,到四周翻找了起來。

魏如意看她們翻箱倒櫃,面色微沉:“您身為七皇子側妃,怎麼能說出這等話來,言袖姐姐怎麼也是將軍之女,還上過戰場殺敵,側妃開口便如此汙衊她的清白,到底是何意思?”

魏如意的這句話鏗鏘有力,被孟氏拉來的夫人小姐裡也有些不贊同的起來。

“側妃,依臣女之見,您還是別搜了吧,陳小姐的品性,臣女可以作證,絕不會有窩藏男人之事。至於您的簪子,您不是落在了外頭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屋子裡?”

她一出聲,其他人也恍然覺得自己被人當了槍使,紛紛託詞離開。

孟側妃氣得臉色微微發白,只強忍著用柔和的語氣問她:“你是哪家的小姐?”

“臣女俞柔依,乃是御史之女。”

“原來是御史的女兒,難怪如此的伶牙俐齒,回頭我定要去問問俞夫人,是如何教你的。”孟氏笑著,話語裡已是帶著些威脅,俞柔依卻沒有多少害怕的樣子,只淺笑著道:“若是側妃實在要查,這兒乃是公主的地界兒,不若臣女去回了公主,讓公主來查吧。”

孟氏被她說的無話可說,又見自己的人並未找到什麼,想了想,也想著乾脆先回去罷了,不過才跟著轉身,就聽到一陣男人喊疼的悶聲傳來。

她立即轉過身,就見魏如意神色如常的站在一側動也沒動,還關切問她:“側妃怎麼了?可是不甘心?不如再搜一搜吧,省得遺落了什麼,回頭說不清楚。”

孟氏見她竟如此揶揄自己,手裡的帕子都要攪爛:“等魏小姐何時成了七皇子妃,再來如此訓斥我吧。”

“臣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孟側妃話音未落,床底下的動靜卻是越來越響。

孟氏眼睛微亮,提步就要過去,魏如意卻是立即朝檀兒道:“還愣著做什麼,側妃玉體嬌貴,立即送她出去,然後告訴七皇子殿下,請他及早請太醫給側妃診治。”

提到七皇子,孟氏才終於冷靜下來沒敢再出聲。

魏如意又朝她行了一禮,孟氏見狀,這才不甘心的出去了。

但她並未走遠,而就在屋外等著,她就不信今兒裡頭的人不出來了!

等她離開了,俞柔依才回頭關切道:“魏小姐,言袖到底怎麼樣了?我才回京來,今兒還想著要給她驚喜呢,誰知她竟病了。”

魏如意看她急切的模樣,看不出異常來,前世陳言袖有沒有俞柔依這個朋友,她也不是太清楚,但她方才幫了她們,她是知道的。

聞言,只道:“姐姐還病著,俞小姐,你也先出去吧。”

“好,那我先去公主那兒,跟她說說這兒的事,也好叫她遣人來,省得再有人來打攪。”俞柔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