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來了。”僧人喃喃一句:“只可惜,貧僧不待客。”

外面的黑衣人聽著,只對視一眼,除了領頭的盯著這僧人,其他幾個便迅速往小屋裡去了。

那僧人面色平靜的好似一面鏡子,一絲波瀾也沒有。

淡淡的收好手裡的米,便朝領頭人藏身的地方道:“大統領許久不來,才來便要動手,是他連我也容不下了嗎?”

領頭的一聽,不敢再藏著,很快便走了出來:“見過平王殿下,皇上絕無傷害殿下的意思,只是……”領頭的微微一愣,平王這樣說,那平王妃並沒有藏到這裡來?

他一想通,立即朝裡頭道:“都撤下!”

“頭兒,我們……”

“撤下!”領頭的語氣一寒,那些人不敢耽擱,忙要撤下去,就又聽得院子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了。

領頭的詫異轉過身,來人也驚詫的看著他。

“大統領?”姜宴平緩下情緒,笑起來:“原來大皇兄有客人,剛好,我帶了京城最好的酒,還有三斤陳大娘秘製的醬牛肉,咱們三個可以好好聚聚。”

“七殿下,微臣……”

“怎麼,穿成這樣,父皇讓你們晚上來山上捉山雞呢?”姜宴走上前,笑眯眯看著平王,道:“大皇兄,今兒可是有大喜事,你怎麼還是這副寡淡的樣子?別是自己偷偷樂吧。”

餘大統領整張臉都黑了,打斷姜宴的話:“七皇子殿下,微臣還有皇上交代的任務,請恕微臣不能多陪……”

“那喝一杯總行吧?大皇兄終於找到了皇嫂,你這都不給面子,難不成真以為大皇兄出了家,就不是平王了?”姜宴察覺到平王妃和如意可能還沒來,這個大統領夜晚打扮成這樣上山來,多半也不是做什麼好事。

他的話音才落,一直十分平靜的平王臉色瞬時便白了。

他似乎怕自己聽錯了,還愣愣的看了姜宴好一會兒,確定方才不是幻覺後,才問他:“你說幼嫻還活著?”

姜宴眼角快速將餘大統領面上那一閃而過的殺氣收在眼底,才笑道:“可不是嘛,就是在溫泉山莊發現的,原來是皇后娘娘因為嫉恨你,將她給綁走了,謊稱落水身亡,這次發現後,父皇立即就叫人給你送來了,我還以為現在應該到了呢,對吧,大統領?”

餘大統領沒說話,牙關死死咬著。

平王何等聰明的人,姜宴的話,他一下子就明白餘大統領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了。

幼嫻不是被皇后擄走的,否則父皇他,不會如此急著要殺人滅口的。

“我……”平王臉上痛苦和悲傷交加,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他最敬愛最崇拜的父皇,竟是搶了他最心愛女人的人?

餘大統領看著,忙道:“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要相信皇上。”

姜宴看著平王越來越不對勁,也不再說,只忙跟其他黑衣人道:“愣著做什麼,扶大皇兄進去。”

平王只牢牢拉住他:“七皇弟,你能不能帶幼嫻來見我。”

“臣弟此番來,便是為此。”姜宴看著曾經叱吒疆場最威武也最英勇的大皇兄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如何不心疼,而且就算不為大皇兄,他也必要去找如意的。

說完,他看到還要再動的餘大統領,眸光一冷:“大皇兄如今身子不適,身邊沒人伺候,餘大統領不如在這裡先候著,我去請廟裡的大夫來瞧瞧。”

“可是……”

“難不成父皇的事,比大皇兄的性命更重要嗎?”姜宴冷冷問他。

餘大統領看著一貫吊兒郎當的姜宴變得如此嚴厲,心中一凜,他怎麼忘了,皇家這些皇子們,可沒有哪個是真正的善茬。

他垂眸立住:“微臣明白了。”

姜宴見狀,這才放心離去。

可等他一走,餘大統領的人便也趁著黑夜消失了。

平王只覺得深深的無力,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敵人,有朝一日會是他從小最愛的父皇。

“殿下……”餘大統領也知道平王與皇上的父子之情,若說皇上還真的把哪個人惦記在心上,除了已故先皇后,便是這平王殿下了。

“不必再多言。事情我既然已經知道,便只想要見她一面。你們要她的命,到時候,我自會給你。”

“殿下!”餘大統領跪下,平王卻似乎疲憊了,合著眼睛靠在床邊,不再多言。

密室裡,魏如意聽平王妃含著笑意一點一點的說完他們的往事點滴,似乎還能感受到她們當時相愛時的甜蜜。

只是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平王妃的身份。

“這件事,唯有殿下知道,如今你是第二個知道的。”平王妃淺淺一笑我,溫柔看她:“從昨天見到你時,我便知道,唯一可靠的只有你。如意,對不起,將你牽累其中,可我太想再見見他了,哪怕一面,要我死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