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蕭恆炎就是在拿她之前的話來嗆她。

姜楚沫心中升起一絲慍怒,卻又不得不壓下,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與蕭恆炎翻臉。蕭恆炎是唯一一個可以救活姜煥的人,她雖並非姜煥之女,可姜煥卻是前世今生唯一一個真心待她,真心護她,卻無所求之人。

聲名狼藉的姜楚沫沒有遭到姜煥的嫌棄反而得到了更多的關懷。就在她破身之事傳回京城之時,姜煥為了姜楚沫連斬數將,還抱著姜楚沫告訴她,只要有他姜煥在的一天,誰人也不能欺負了她。

那份疼愛不摻假,自古女子不得入軍營,可姜煥卻一直將姜楚沫帶在身邊,免受柳氏的欺辱。

如今,他危在旦夕,她不能不救,不能看著姜煥死。

她清楚,蕭恆炎跟他是同一類人,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太過放肆。只要她肯低頭,蕭恆炎就一定會將風信草給她。

但……

要她低頭,真是比殺了她還難。

姜楚沫陷入了痛苦的矛盾掙扎之中,她天生傲骨不屈服,難以低頭。可姜煥痛苦的模樣浮現在她的面前,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深吸一口氣,姜楚沫抬眸對上了蕭恆炎的冷眸,“王爺,如何你才肯將風信草給我?”

蕭恆炎不答。

窗外,清風拂動,吹響樹葉颯颯作響。

姜楚沫知道蕭恆炎還不滿意她的態度。她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可這個事情對她來說太難,要她殺人容易,要她服軟卻十分艱難。

“王爺,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將風信草給我,我說到做到。”姜楚沫實在做不出姜楚宜那姿態,就連林月幽那股子矯揉造作的勁兒她都沒有。

蕭恆炎的眉峰微抖,看向姜楚沫。四目相對,他們再次互相試探,可仍舊未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姜煥對你真有那麼重要?”蕭恆炎鷹眸微閉,目光有些危險,伸手攬過姜楚沫的腰身,力道之大足以令她的腰骨折斷。

姜楚沫吃痛,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靠在了蕭恆炎的懷裡,卻用拳頭擱在了兩個人中間。姜楚沫攥緊的拳頭抵在蕭恆炎的胸口,使其與自己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自然。”姜楚沫神情倔強,目中含著隱忍的怒氣,卻是極力使自己語氣平和,“那是我的父親,是生我養我護我之人,是我的親人。當然,或許盛親王殿下是理解不了的。”

姜楚沫看得出來霄國皇室關係複雜,人人都戴著一張面具,人前背後的演戲。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樣的虛情假意她都看的太多了。

可是姜煥與她並非如此。她能夠感受到姜煥心底最純真的父愛,那是她從未來沒有體驗過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可貴的親情。

所以,她不想失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蕭恆炎的目光一閃,眼底劃過一絲姜楚沫不懂的情愫。他的胳膊鬆動了些許,深邃的眼眸好似要將姜楚沫吸進去一般,“當真讓你做什麼都願意?”

姜楚沫點頭,從蕭恆炎深邃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堅定的模樣。

她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只要能夠救活姜煥。

見姜楚沫點頭,蕭恆炎勾起唇邊,笑的邪肆。

他突然放開了姜楚沫,目光看向遠處,“你身上沒有本王要的東西。”

禁錮姜楚沫的力道瞬間消失,姜楚沫的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她站穩身子狠狠瞪向蕭恆炎,這個小氣的男人分明就是報復。

姜楚沫忍了又忍,強行壓下剁了他餵狗的衝動,再次開口,“王爺,你再看看,或許就有了呢?”

“我可以替你解毒,讓你免受毒發之害。”姜楚沫想起了驚羽的話。蕭恆炎受毒發所困,功力被封,而且看他的身形就是還未徹底壓制毒發。

蕭恆炎側眸,顯然對姜楚沫的條件不甚感興趣,“本王喜歡這種感覺,磨鍊意志。”

呸!

姜楚沫在心裡啐了蕭恆炎一臉,這話也能說出來。

可惜姜楚沫一點辦法沒有,現在是她有求於人,自然是蕭恆炎說什麼便是什麼。

“我可以替你要回密函。”姜楚沫又道,雖然驚羽未必會給她,可這也好歹也算是一個條件。

“呵呵。”蕭恆炎冷笑,“髒了的東西,本王要他何用。”

也不感興趣,也不要。

姜楚沫盯著蕭恆炎的側臉,午時烈日的金光灑在他的臉龐。高挺的鼻樑,深刻的線條,俊冷剛毅,只是周身那一層疏離和冷漠將他與姜楚沫隔開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