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逼問的啞口無言,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不由感嘆多年不見這小丫頭竟已經如此伶牙俐齒。

“瑜兒是胡鬧了些,但好歹是你姐妹,你怎能下如此黑手!”柳氏對姜楚沫的問題避而不談,反而從別的方面入手,想要壓姜楚沫一頭。

“呵呵,想道德綁架嗎?”馬車裡,驚羽笑吟吟的拎了顆櫻桃入口,“可惜啊,道德這種東西,我們小沫沫身上壓根沒有。”

話音剛落,便聽到馬車外姜楚沫輕飄飄的聲音,“不好意思,我剛剛下的是腳,不是手。”

柳氏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指著姜楚沫憋得滿臉通紅,“你……”

“大姐姐,瑜兒是衝動了些,過於囂張跋扈,做事不計後果,不成熟,還請你大人大量,念在她年幼原諒她吧,我在這裡替她道歉了。還有我孃親,她剛剛也是著急瑜兒受傷,言語衝撞了些,也請你海涵。咱們畢竟是一家人,總不能傷了和氣啊。”這時,一個藍衣的美人忽然施施然走上前,柔聲道。

這便是柳氏的女兒,姜楚沫的二妹,姜楚宜。

她這話音剛落,周遭便一片讚頌之聲。

“還是二小姐知書達理識大體,那個姜楚沫,真是得理不饒人,仗著嫡女身份無法無天的。”

“就是,我看柳家小姐罵的根本沒錯,她就是粗俗,就是不堪。”

姜楚沫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又細細打量了姜楚宜一遍。

只見她一雙桃花眸,含了秋水一般,波光流轉滿是柔情,那嫣紅的唇向上勾起,一直含笑,極具親和力,一舉一動更是優雅有度,賞心悅目。

呵呵,有點意思。

自姜楚沫守宮砂破的流言傳進帝京,就被從美人榜上踢了下去,接替她當魁首的,便是姜楚宜。如今看來,她也確實當得起一句絕色。

只是,這女人絕對不是像外表那般純良。

方才,姜楚宜站出來一共說了三句話,句句綿裡藏針,別有用心。

第一句,看似責怪柳瑜,其實是在羅列姜楚沫的罪狀,暗諷她與柳瑜半斤八兩。“囂張跋扈,不計後果”,這些以前都是姜楚沫的代名詞。

第二句,看似為柳氏求情,實則也是將矛頭對準姜楚沫,暗諷整件事發生都是因為她動手在先,柳氏全因為柳瑜受傷才生氣。

第三句,看似打圓場,實則暗諷是姜楚沫不拿他們當家人,這才傷了和氣。

三言兩語,將地洗的乾乾淨淨,還擺出一副屈居人下的姿態來,讓人以為是她服了軟,皆感嘆她大肚能容,真是玩的一手好嘴炮。

換做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畢竟人家都認錯了。

但姜楚沫嘛,她一向不走尋常路的。

“宜妹妹,我知道你善良,寬厚又隨和,可我不是你,泡不出那綠茶,也開不出白蓮花,所以很抱歉,我不原諒,也不海涵!”姜楚沫兩手負在身後,挺著腰板,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我不僅不原諒,我還要記仇!以後,她柳瑜在將軍府最好繞著我走,否則再說出半點不該說的話,讓我感覺到有半分侮辱,我就十倍還她。這次只是踹她,下次我會拿棍打,拿劍捅,拿刀砍!還有柳氏,若再不辨是非妄圖汙衊於我,我會讓她嚐嚐,什麼叫狗血噴頭,什麼是真正的放肆!”

別人不是都說她得理不饒人,無法無天嗎,今兒她就好好無法無天給他們看看。

姜楚宜沒想到姜楚沫會這麼回答,一時間也哽住了,還是摔得灰頭土臉的柳瑜,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作死道,“你指責我不向你問安,直呼你姓名,那你對姨母呢,你難道不是雙重標準嗎?”

姜楚沫冷眼斜了柳瑜一下,柳瑜汗毛都立起來了,卻還是梗著脖子,死不服輸,再一看姜楚沫不說話,她還以為制住姜楚沫了呢,剛要洋洋得意,便聽到姜楚沫悠悠然道,“她原本就是個側室,我娘死了才被扶正,說到底還是個妾,我卻是堂堂正正的嫡女,為何要向她問安?相反的,她見到我應該向我行禮才是!”

姜楚沫的親生母親玉夫人,在她三歲那年暴斃而亡,三日後,柳氏便被扶正,取而代之。她上位上的實在太急不可耐,所以一直流傳著玉夫人是被柳氏害死的說法,只不過從來沒有切實證據。

而這,其實也是姜楚沫回來後要忙的事情之一。

雖說玉夫人跟現在的姜楚沫沒有半毛錢關係,但畢竟佔據了人家的身體,替人家報仇也是天經地義。

柳氏本就被姜楚沫氣的心口疼,如今聽到這句話,更是一口氣沒上來,一翻白眼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