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霽回頭看她不開心的樣子,笑開:“還生氣呢?”

“殿下請自重!”灼華一想到方才父皇話裡話外都是想讓自己去大齊和親的意思,便臉色黑沉。和親能有什麼好下場,孃家遠在千里,嫁去以後沒人會把她當公主,受盡欺凌,還不如下嫁給普通的貴族。

趙霽看她臉這樣冷,也略尷尬了下:“真的這樣生氣啊,之前我不是故意的,我再次給你賠禮怎麼樣……”

灼華真是半點也不想再看到他,扭頭便走了。

趙霽眨眨眼,一側小太監忙道:“殿下,您也乏了,奴才送您出宮吧。”

趙霽得體應下,提步便往宮外而去。

倒是壞脾氣的灼華讓他覺得格外真實。

出了宮,他負手站在宮門口看著這陰雲滿布的天氣,微微鬆了口氣,剛好陳有才試了試一口塞三個點心糰子,結果給嗆到了,臉都嗆青了。

趙霽趕忙上去從身後抱住他,幾下給他懟了出來:“兄臺沒事吧。”

“多謝多謝。”陳有才的臉慢慢恢復血色,趙霽也鬆了口氣,才發現兩人姿勢不大對。

兩人忙尷尬的分開,對視一眼又都笑了起來:“你是哪家的公子,怎麼沒見過?”陳有才問他。

趙霽也笑:“我叫趙霽,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我叫陳有才,兄臺若是得閒,咱們去喝兩杯?”陳有才一聽姓趙,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但看他沒明說,也不挑破。

趙霽也正想找人喝喝酒,難得遇上,自然一口應下,兩人轉頭就找酒館喝酒去了。

暗處,阿忠盯著趙霽跟陳有才離開,才轉頭回國師府了。

到時,京兆尹跟雲尚書正坐在國師府內,京兆尹還算鎮定,但云尚書卻有些坐不住了。

“國師大人,您當真要這樣處理?”雲尚書戰戰兢兢的道。

“皇上既然讓尚書大人查,那必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相信,大人手上已經掌握不少證據了,本尊限你明日整理好所有證據。”樓衍冷淡道。

京兆尹聽罷,也道:“那本案涉及國舅府,國師大人以為如何辦才好?”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樓衍一句話,讓京兆尹的心落回了肚子裡,他還擔心,樓衍會存包庇之心,不讓他繼續往下查了。

京兆尹穩穩的坐回去,雲尚書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他不明白樓衍是什麼意思,他分明知道如今民女狀告公爹強佔的案子,跟皇上和平王妃的一模一樣,還讓自己查清楚,他這是要做什麼?

是幫太子害皇帝?

雲尚書被這個想法嚇得一個激靈,樓衍淡淡掃他一眼,淡笑:“尚書大人不必害怕,這件事查清楚了,才能還世人一個真相,流言蜚語的猜測,未必比殘酷的真相好。”

雲尚書見他居然晦暗的承認了,整個人都傻眼了。

皇上的心腹,這是要造反啊!

阿忠過來,行了禮,樓衍才道:“兩位大人還要忙,便先下去吧。”

京兆尹起身退下,雲尚書也趕忙跟了出去。

“劉大人,你等等我。”雲尚書跑到他後頭忙道:“這件事,你覺不覺得蹊蹺啊?”

“蹊蹺。”京兆尹自然知道,但他不管。

雲尚書語塞,而後又道:“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是不按樓衍的意思辦,是死路一條,可要是按他的意思辦,那還是死路一條啊!

京兆尹倒是直接:“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雲大人何必當那縮頭的?”

雲尚書啞然,敢情要死的人不是你,你說的這樣輕巧。

京兆尹只笑笑,雖然他不黨附,但現在誰都看得出來,太子的位置坐的很穩,皇上雖然年紀不算太大,可身體已經被三位皇子的接連去世已經耗空了,還有此前老太妃跟安長公主去世的事,只怕此時最希望太子平安的,就是皇帝了。就算查出這樁醜聞,皇帝也不會把太子如何的,那就是說,未來能靠得住的人,就是太子和樓衍。

他沒把話說破,提步就出去了。

雲尚書看他就這樣走了,又回頭看了看這佈置淡雅的國師府,重重嘆了口氣,才跟著出去了。

待他們走了,阿忠才笑道:“看來這次的事情能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