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真的……”

“你還在嘴硬!”皇帝怒喝。

灼華身形微微一顫,猶如飄落的柳葉,沒了力氣。

皇帝惱怒的望著她,牙關咬得緊緊的,姜棣看了眼,沒出來求情,如若他出來,那就更中姜宴的下懷了,父皇一定會連自己一起處置了。

“來人,把灼華給朕拉下去……”

就在皇帝狠下心準備處置了灼華時,一直跟在灼華身邊的宮女忽然就跪了下來,哭著道:“公主,都怪奴婢,奴婢私下裡藉著您的名義安排這些,是因為奴婢恨她們。沒想到最後竟連累了您,奴婢罪該萬死。”說完,抽出頭上的髮簪,便狠狠刺入了心臟,姜宴就是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魏如意眉心微擰,立即扭頭去看主要作證的太監小祿子,小祿子也跪在地上給灼華磕了個頭:“公主,是奴才們看不慣劉妃和賢妃娘娘一直利用您,這才下了狠手的,至於瑞王妃,她貪得無厭,也該死,怪只怪奴才們用了名號去辦事,奴才們該死!”說完,就要去撞柱子,這次好歹被姜宴給拉住了,可小祿子明白,今日這罪擔下了,若是不死,接下來就是生不如死。

他心一橫,魏如意剛喊出‘不好’二字,他已經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倒在了地上。

如此慘烈的自盡,讓整個大殿的氣氛更家寒冷了起來,就連灼華自己都沒想到,她一直當狗腿子使喚的下人,竟然如此忠心。

反應過來後,她立即淚眼朦朧的看向皇帝,皇帝卻只沉沉望著她:“你以為朕什麼都不明白嗎?”

“父皇……”

“但你畢竟是朕的骨血,是朕最寵愛的女兒。如今大錯鑄成,死罪可免,活罪難容。來人,今日起,撤去灼華公主封號,貶為庶民,灼華與扶桑王子的婚事解除。”

“皇上……”柔嘉明顯不滿,殺了兩個人,賢妃也危在旦夕,居然僅僅是死了兩個下人,貶為庶民麼!

皇帝也不滿她不依不饒,魏如意在一旁悄悄扯了扯柔嘉的衣袖,可柔嘉只淺淺笑了起來:“臣妾是覺得這處罰太重了,灼華到底是您的骨血,若是貶為庶民趕出了皇宮,她一個女兒家寸步難行,既如此,皇上不如再賜灼華一段婚事,既做了懲罰,也不至於讓灼華流落在外。”

皇帝眉心微擰,灼華卻意識到不對勁,柔嘉不可能幫自己的。

柔嘉看皇帝不出聲了,才道:“臣妾覺得,雲尚書家就極好,官位不會太高,灼華嫁過去,為正妻,也不會失了皇家的體統,就算是貶為庶民,但皇家血脈,豈有被玷汙的道理。”

雲尚書?

姜棣臉色微微鐵青,雲尚書家只有一個獨子云冕,但誰都知道,雲冕早已是個太監,讓灼華嫁過去,豈不是侮辱了她?

“父皇,兒臣以為不妥。”姜棣直接道。

柔嘉輕諷:“蕭王以為不妥又如何?難不成你有更合適的人選?”

姜棣面色微青:“娘娘,雲尚書長子云冕早已是無根之人,與太監無異……”

“不然為何說這是對灼華的懲罰呢?賢妃養她十幾載她都能下得去手,瑞王妃更是她的皇嫂,劉妃之前也與她格外親近,卻都遭了她的毒手,她這樣六親不認的人,蕭王以為還有留下後代的必要?”柔嘉一句一句諷刺砸他臉上。

皇帝覺得柔嘉像是在諷刺自己,可灼華也的確太狠了。

姜棣還要辯解:“那些事分明是她手底下的人……”

“灼華公主管束下人一直都有一套,說他的下人敢瞞著她謀害這麼多主子,蕭王,你信嗎?”太子問姜棣。

姜棣眼看著太子要把他也扯進去,縱然想護灼華,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只跟皇帝道:“一切還憑父皇做主,灼華就算貶為庶民,也是皇家血脈……”

“是啊,所以不能流落民間,更不能隨便找個底層的人嫁了,可現在官宦人家,嫁這樣一個公主過去,不會讓大臣們覺得皇上是故意懲罰他們嗎?”柔嘉針鋒相對的問他。

姜棣一口牙都要咬碎,眼看著皇帝對他也開始不滿,灼華才上前道:“父皇……皇上,民女願意嫁。”她不能讓他們再把皇兄拖進來。

柔嘉這才去看皇帝,皇帝似乎並不想如此,可柔嘉卻一副必須要有一個結果的姿態,讓他氣惱又無可奈何,更何況姜宴就在一旁看著,傷的也到底是他母妃……

“既如此,就照貴妃所說的辦。”說完,大手一揮,似再不想看到灼華一般,叫人把她帶了下去,屋子裡的屍體也一應抬了下去。

一直躲著的廉王瞧了瞧,鼓足了勇氣走了出來:“父皇……”

“你也想指責朕處事不公嗎!”皇帝沒好氣的問他,廉王當即嚇得跪下直哆嗦:“不不是……兒臣只是覺得自己愚鈍,兩日後的祭祀大殿,兒臣實在難堪大任,還請父皇另擇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