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柔依扶著肚子也走過來,挽著姜宴的手,輕柔道:“殿下,既然王妃知錯了,便算了吧。也怪依兒,若不是依兒漸漸大了的肚子,王妃一定想不到要假懷孕來爭寵的。”

陳言袖手心微緊,目光凌厲的盯著她:“若我是你,就不會故意來挑釁!”

“王妃,妾沒有挑釁的意思……還有那日花尋姑娘推我,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她的。”俞柔依似怯了般往姜宴身後躲。

陳堅瞧著這白蓮花的樣子,氣得額間青筋暴起,直接跟陳言袖道:“袖兒,跟我回陳府去,你爹要是知道你被個賤妾這樣耍,必要氣得一刀劈了她不可!”

俞柔依面色微白,卻淚眼朦朧的看著陳堅,還給他行了禮:“陳將軍,柔依已無親人可以依靠,但柔依對王妃絕無惡意,還請將軍看在柔依懷著王爺骨肉的份上,饒了柔依這一次。”

姜宴只與陳言袖對視著,看著她眼底還有的希望,故意撇開眼去,拉著俞柔依的手,冷聲道:“本王便是你的依靠,本王在,看誰敢傷了你!”

“王爺這是……”陳堅看他一心護著這賤妾,氣不過,姜宴卻只打斷了他的話:“陳將軍注意自己的身份!如今看在你是王妃的叔叔的份上,本王可以不與你計較,你且回去吧,本王的家事,不需要旁人操心!”

陳堅氣得臉都黑了。

陳言袖也覺得一把刀彷彿插在了自己的心口:“王爺……”

“王妃想來也需要時間反省一下,陳將軍如今也這樣生氣,你跟著陳將軍回陳府小住吧。”姜宴寒聲說完,牽著俞柔依便要走。

俞柔依雖然驚訝他這樣輕易就要趕陳言袖走,但無妨,王爺拉著她的手是暖的,他也是護著她的。

花間花尋淚眼朦朧的看著陳言袖,陳言袖一字未發,不等陳堅開口,便叫人去簡單收拾了衣物回陳府去了。

姜宴把陳言袖趕回家的事,魏如意剛聽到,便氣得差點沒吃下飯。

“他這是犯什麼糊塗,言袖姐姐她分明不是那樣的人!”魏如意氣得不行,樓衍按住要暴走的她,道:“先吃飯。”

“不行,我吃不下。”

“小宴有自己的計劃。”樓衍淡淡看她:“現在能吃得下了?”

魏如意一臉不可置信:“那他還是沒把言袖姐姐當回事啊,若是有計劃,為何不能告訴言袖姐姐,與她一起分擔?言袖姐姐不是尋常女子,她可是上的戰場上得廳堂的女將軍啊,他怎麼……”

“看來你要去跟小宴講講道理?”樓衍含笑看她。

魏如意只氣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可沒那功夫,現在魏府的喪事辦完,大姑母也得回來了。我還得去看看大姑父,也不知他好些沒,還有言袖姐姐……”

魏如意嘀咕著,但提到孟昶時,樓衍目光幽深了些,卻沒說什麼,盯著她吃了飯,才出去了。

臨近祭祀大典,皇上還未定下祭祀的人選來,太子因為接連的失誤最近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他想,太子的目標或許都已經轉移了。

不過因為臨近祭祀大典,魏如意暫時得以歇口氣。

魏信的葬禮一辦完,她立即就去了陳府找陳言袖了,見到她時,她已經病了好些時日。

“怎麼不告訴我。”

魏如意氣惱不已,花間只哽咽著道:“小姐不讓我們告訴您,不止是您,她原本都強撐著誰都沒告訴的,可自從王府回來後,她好幾日不怎麼吃喝,病再也扛不住了這才說出來的。”

魏如意快步進了房間,房間裡依舊燻著清淡的薰香,穿過珠簾,便看到了正在喝藥的陳言袖。

“如意,你來了。”

陳言袖瞧見她,輕笑,但蒼白的臉色和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就叫人心疼。

魏如意過來後替她把了脈,確定是傷心過度而導致的邪氣入裡,更恨不得去胖揍姜宴了,而且她也自責,若是當初傳出懷孕的話,她不顧及什麼忌諱不忌諱,親自去確認看看就好了。

“姐姐怎麼不好好吃飯,可是不合胃口,我叫方伯每日做好了送來吧,叫他把來福樓的招牌菜都做一遍。”魏如意道。

陳言袖笑起來:“哪裡用那樣麻煩,我只是吃不下而已,如今瞧見你來了,胃口便好了,一定不會少吃的。”

魏如意看她還在這兒強顏歡笑,想起衍哥哥說的姜宴是有別的計劃,只打發了屋子裡的丫環都下去,才把這話跟她說了,可沒想到陳言袖卻十分淡定:“我猜到了。”

“猜到了?”

“他不喜歡俞柔依,我看得出來,而且他跟我說過,他想要那個位置,所以更加不可能為了俞柔依而對二叔發脾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計劃什麼。”陳言袖說完,笑看著魏如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底的淚:“你知道嗎,我唯一難過的,是他不信我,寧願一個人演這樣冷漠的戲,也不肯告訴我實話,讓我與他分擔。”

魏如意理解她的難受,輕輕抱著她,聽著她從隱忍的嗚咽到難過的大哭,心裡酸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