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娘今兒一早來,還提起說上次跟您提過的那個掌櫃,這掌櫃這段時間專心盯著小夭和關押著大春的地方,終於發現了大春孃親的痕跡。”知雨道。

魏如意一聽,立即就叫了雪無痕進來。

雪無痕明白她的意思,很快便出去了。

因為魏如意懷孕而引起的一系列波動,也慢慢平息了下來,倒是有個人,知道她懷孕後,差點沒瘋了。

瑞王府裡,齊箏砸了手邊一切能砸的瓷器,大罵:“老天爺真是不長眼,憑什麼她就能懷孕,而我的孩子卻沒了!”

屋子裡僅有的兩個丫環不敢吱聲,等齊箏發洩完了,才敢去收拾瓷器。

齊箏坐在凳子上,因為小產而枯瘦的身體早已沒了當日的美貌,成日的怨恨更讓她的臉看起來醜陋,尤其是那雙眼睛,除了怨毒,就不剩其他了。

“來人,給本妃更衣,本妃也要去恭賀恭賀國師夫人!”她怒道。

那兩個收拾碎片的丫環聞言,對視一眼:“王妃,公主吩咐過,您暫時不能輕舉妄動,要等那個時機……”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我要全聽她的,魏如意的孩子都要生出來了!”齊箏大怒。

兩個丫環面色微沉,齊齊起了身,冷了語氣:“王妃,公主的吩咐,您還是不要逾越的好。”

齊箏看她們兩個小丫鬟居然都敢教訓自己,上前便狠狠掌摑在一人臉上,啐了一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灼華是公主,我還是她皇嫂呢!”

丫環捂著臉憤憤看她,卻又捱了她一巴掌。

齊箏冷哼一聲,便朝外喊道:“來人,替本妃更衣!”

喊完,外面什麼動靜也沒有。

齊箏愣了下,自己起身走到門邊,卻發現外面一個下人都沒有。

她略有些傻眼:“人呢,都死哪兒去了,不想活了嗎!”

捱打的那個丫環瞧見她這模樣,才諷刺笑道:“下人們不是早被您趕跑了?瑞王府現在就是個空殼子,要不是有灼華公主打點,王妃您宮怕是都入不了吧。”

“你閉嘴!”

“若是王妃還想要榮華富貴,那就聽公主的。再過幾日,是皇上的壽辰,宮裡如今一片死氣,皇上雖然不會大操大辦,但一定也不會不管不問的,到時候魏如意作為貴妃養女,不論如何也不可能不去,王妃又何必急在今日這一時呢?”丫環冷淡說完,跟另一個對視一眼,才雙雙走了。

齊箏看著空空蕩蕩的瑞王府,想著方才那丫環的話,縱然怒,可卻也只能忍著。她摸著已經徹底平坦了的小腹,恨得泣血,魏如意,我定不放過你!

魏如意打了個噴嚏,知雨忙替她拿了張薄毯來蓋在膝上。

魏如意問她:“衍哥哥還跟昭王殿下在書房呢?”

“嗯,去書房談了好久,如今天都要黑了還不見出來。”知雨道。

魏如意想想,只笑了笑,許是在為了祭祀大典的事而苦惱吧,只可惜,這場祭祀大典的人選卻出乎意料。前世的皇帝便這麼做了,想來皇帝一早想的,就是讓他去完成這場祭祀吧。

她安安穩穩靠在暖榻邊,看著噼啪燃燒著的火盆子,慢慢陷入了夢鄉。

樓衍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得香甜。

他在床榻邊站了許久,才俯身抱著她往床上去了,不過夜裡他沒與她睡在一處。

隔間內,樓衍讓人開啟了窗戶:“把藥味散去,別叫夫人知道。”

“您身子不好,夫人不是一直知道嗎?”牧雲看他把藥喝完,才道。

“我最近一直很好……”

“哪裡好了,明明……”牧雲脫口而出,卻被樓衍一個冷冷的目光看了回去。

牧雲勉強嚥下後半段話,才望著他道:“尊上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該想想這麼多年的計劃,你吃了這麼多苦才熬到今日,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計劃失敗嗎?”

“你最近,話多了。”樓衍淡淡說罷,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便轉身回了裡間。

牧雲的手腳都是冰涼的,方才他看著自己時,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彷彿被看透了。以前就是,小衍最是能看透人心的,他有什麼秘密,從來沒瞞得過他。

從房間出來,白色的雪映著淡淡幽光,牧雲一邊低著頭走,一邊聽著腳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響,直到面前出現一個人影。

“靈犀,這麼晚你怎麼……”

“你怎麼了?”靈犀問他。

牧雲淺笑:“我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