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厚著臉皮,魏如意耳根發熱,樓衍臉上泛紅,兩人毫不知恥的說著洞房花燭夜,不知此事的昭王府,已經有洞房夜在等著了。

陳言袖蓋著蓋頭,坐在鋪著桂圓紅棗花生的床邊,屋子裡喜燭的火焰跳躍著,一切安靜的就好似在她自己的房間一般,但空氣裡瀰漫著的那姜宴身上常用的薰香無時不刻在提醒她,這裡是昭王府,是她即將交付自己的地方。

房門咯吱一聲響起,陳言袖的手些微緊了些,她能感覺到手心有點出汗。縱然殺敵無數,這等事情,她還是有些緊張。

腳步聲慢慢靠近,直到透過垂下的蓋頭,看到那雙著著錦靴的腳在跟前停下。

喜娘也隨之進來,說吉祥話,挑蓋頭,喝交杯酒,系衣結,一切都如夢一般,陳言袖腦子有些空白的做著喜娘交代的事兒,只覺得臉上熱熱的。

姜宴看著這樣的她,心也微微動了動。

他不是沒嘗過女子滋味的人,但陳言袖是不一樣的,她是自己的王妃,不是那些妾,也不是尋常人。

他還記得白天在門口時,牽著她手的柔軟和溫度。

喜娘們退出去後,他才輕聲道:“害怕嗎?”

陳言袖羞澀的垂下眼簾,輕聲道:“妾身替殿下更衣吧。”

“好。”

姜宴應下,以前孟氏也總喜歡替他更衣,但他都只是另外叫侍女進來更衣的,而後對她也不過是發洩後便離開了,如今要與女子同寢而眠,他還是第一次。

陳言袖的動作生澀,顯然不常做這樣的事。

姜宴也不急,由她慢慢替自己更衣好,才轉過身替她解頭上的髮簪和衣裳。

陳言袖剛開始有些躲避,姜宴淺笑:“明兒帕子上要落紅呈到宮裡去的,免不了。”

陳言袖聞言,這才認了命。

一夜,春宵帳暖。

第二天一早,魏如意就命人去給自己燉了木瓜湯來,又去藏書樓找了些偏方,自己改了改後,交給了自己的小廚房,便囑咐一日三頓,必須每頓都要有她想要的菜。

“小姐,您琢磨什麼呢?”木英拿了早膳來,笑問道。

“沒事沒事。”魏如意嘿嘿笑著揮揮手,就瞧見自己廊下還站著人,不由怪道:“外頭的是誰?”

“您的師父呀,您忘了?昨兒老太爺吩咐了,今兒開始,你不是真病了,就必須練,每天都要練。”木英看著魏如意一副害怕的樣子,才笑道:“您放心,老太爺交代了,強身健體為主,不會逼您真的要學多厲害的武功的。”

“那就好……”

魏如意想到這裡,才吃了早膳。

早膳出來,年約四十上下面容嚴肅威武的女子便站在了她跟前,給她行了禮後,才道:“鑑於公主今兒起得晚,又用了早膳,上午的早課就不必做了,等到明日再開始。今兒屬下只給您交代一下時間……”

她一句一句囑咐著,語速快而清晰,魏如意忍著淚聽完,才眼巴巴望著她道:“師父,如意自幼身子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我知道,老太爺交代過了,您嬌貴,所以屬下給您安排的都是不用提不用扛的訓練,放心吧。”她打斷魏如意的話,冷酷道。

魏如意一點兒也不放心,看著這麼嚴肅的師父,她覺得她還得再想想辦法。

“對了,師父貴姓?”

“不敢當,公主喚屬下鐵如蘭便是。”她依舊冷酷著道。

“是,鐵師父。”魏如意淺笑,但她半點笑臉也沒露,魏如意看出來她好似不大喜歡自己,便也沒多留她,只讓她走了。

待她一走,木英才擔心道:“小姐,您別生氣,鐵副將一直是這個脾氣,不過她打仗很英勇的,軍營裡很多人都佩服她。”

魏如意點點頭:“我明白的,女兒家在全是男人的戰場上想得到別人的承認和尊重很不容易,結果她卻被調來教我這個什麼也不會的嬌嬌小姐,難免覺得不被看重。”

木英看她居然能理解,也越發的敬佩:“小姐的心胸無人能及。”

“那可不是,我很記仇的。”前世的仇,再活一輩子也要報!

木英偷偷的笑,魏如意看著今兒又是個大晴天,心情好了不少。接下來她還有事兒要辦呢,小夭那兒應該也妥了吧。

這時候的京兆尹,現在只覺得到手的事兒棘手。

師爺站在一側,道:“大人,這件事牽涉太多人,處理起來只怕要得罪不少人,尤其是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