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看他還是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跟馬大人都急得不行。

等樓衍喝完藥,又泡了杯清茶,才道:“小宴,你的皇子妃定了嗎?”

姜宴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說這個!

“小衍,你趕緊想想辦法……”

“沒有辦法。一個是經由我手處置的丞相,一個是我送入大牢的御史,說不清楚。”樓衍喝完茶,讓靈犀去拿了些藥丸來,一粒一粒吃下。

姜宴跟馬大人面面相覷:“那怎麼辦?”

“不過跟旁人說不清楚沒關係,奸佞之名我已經背下了,我只要一個人信我就足夠了。”吃完藥丸,樓衍站起身來,進去裡間換了官服,才讓阿忠去備了馬車:“馬大人隨我一道入宮請罪,七殿下去慈雲寺請平王回京,漁翁之利便是要有人收,也該他來收。”

姜宴看他那定主意,只道:“小衍,你這麼聰明,可別讓自己吃虧了。”

“嗯。”樓衍說完,提步就走了。

靈犀明白他的意思,腳步略往前了一步,又自覺的收了回來,只暗暗咬牙,轉身離開了。

姜宴也不敢耽擱,立即出發了。

守在國師府外的人瞧見各方人馬出動,立即就要去回話,卻被早就盯上他們的阿義一個個扭了脖子,唯獨留了跑向蕭王府的人。

姜棣自從陳言袖一事後,留在家裡沒有任何動靜,等到國師府的人來回話,他才遲疑起來:“入宮?”

“是,國師面色沒什麼變化,但奴才看那馬大人,幾乎兩腿打顫一臉死灰了。”小廝道。

姜棣聯想起雲相和俞御史所在的大牢被放火兩件事,明白過來,旋即笑了起來:“沒想到榮王竟這麼狠,投靠了他的人他也殺。”

“王爺的意思是……”

“他自斷臂膀,想拖樓衍下水。樓衍故意放你回來,只怕也是要賭本王是幫他還是幫榮王了。”姜棣冷笑道。

一側的謀士跟著遲疑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先不急,且看看宮裡情況如何再說。對了,這件事你們暫時不要透露出去。”蕭王眼眸微黯,想起樓衍居然也會有寄希望到自己這裡的時候,便冷笑起來,吩咐了馬車也出去了。

他要等,等利益最大化的時候,等樓衍跟榮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

魏如意正教著魏青澤唸書呢,就見木英快步從外頭走了進來。

“小姐,陳小姐請您出去一趟,蕭王殿下來府上了,老太爺如今醉了在睡覺,將軍方才出府去了。”木英顯得有些焦急,魏如意只讓她留下照顧魏青澤,就往前院而去。

到時,陳言袖正在跟姜棣說話,不過陳言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姜棣卻依舊面不改色的樣子。

魏如意過來,陳言袖暗自鬆了口氣,才道:“今日府上不能招待王爺,王爺不如請回吧。”

“袖兒……”

“王爺,姐姐還待字閨中,您喚得這樣親暱,豈非要壞了她的名節?”魏如意可不是會給人留臉面的人,姜棣也知道。

但想起樓衍,再看她這小辣椒,笑起來:“本王與你姐姐情投意合,若是與她名節有礙,本王還有王妃之位可以相送。”

“王妃之位尊貴,怎麼到了王爺嘴裡,就是路邊攤似得,見個姑娘都說要送呢?”魏如意笑眯眯的,一副跟他開玩笑的樣子。

姜棣眉梢微挑:“許久不見,你這小嘴還是這樣厲害。”

“不及王爺,如意這嘴就是女兒家的碎嘴罷了,王爺這嘴,可是要鐵口直斷保家衛國的。”魏如意又是甜甜一笑,陳言袖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姜棣眼眸微微眯起:“到底是女子,嘴上逞強,救不了任何人。”

“是啊,所以如意是個沒出息的女子,王爺也是?”魏如意巴巴問他,姜棣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姜棣看她這副小得意的樣子,只笑著搖搖頭:“罷了,本王不是來跟你爭一時意氣的,只是雲丞相和俞御史忽然被殺,國師這會兒已經入宮請罪去了,本王想,國師乃是朝廷肱骨之臣,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父皇責罰,所以特來請陳老太爺和陳將軍隨本王一起入宮替國師求情。”

魏如意心思一沉,衍哥哥這是被人給算計了。

陳言袖心思微微轉了下,才上前道:“不巧,祖父歇下了,父親有事外出了,怕是不能隨王爺入宮了。不過據我所知,國師大人行事磊落,不會做下這等事,皇上乃是明君,不需要人求情他也能明白的。”戰場裡這樣陰詭的算計她見過,所以越是如此越不能急,而且陳家此時求情,還不一定是好事壞事呢。

魏如意也冷靜下來,淺淺一笑:“王爺這份為國為民的胸襟和博愛,如意真是敬佩。”

姜棣聽著她的諷刺,淡淡一笑:“既如此,那就只能本王自己去了。”

“王爺……”魏如意下意識喊住他,他現在入宮去,萬一是添亂的呢?

可她的話才出口,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