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芳的手不知何時死死握緊,一雙杏眼直直盯著她,嫉妒的光芒差點掩飾不住,便聽魏如意輕笑道:“六妹妹的傷不宜動怒。”

魏朝芳這才反應過來,倒也不再掩飾的冷笑一聲:“你是來看笑話的?”

“六妹妹說的哪裡的話,你我到底是親姐妹。”

魏如意不急,慢慢跟她打太極。

要說耐心,魏如意上輩子沒有,這輩子卻很夠了。

魏朝芳拿不準魏如意的目的,瞥了眼身邊的小丫環,小丫環會意,立即倒了杯滾燙的茶來,端到她跟前笑道:“四小姐說的是,我們小姐就是嚇壞了而已。”

魏如意看她端著滾燙的茶杯,手指頭不停地抖,眼睛微微彎起,也不接茶,也不說不要,只繼續拿著話兒悠著時間,直到這丫環再也忍不住,鬆開手,茶杯砰的一下摔碎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出來,濡溼了魏如意的裙角。

“混賬丫頭,你怎麼端茶……”魏朝芳剛要呵斥丫環,就見魏如意委屈的珉唇:“六妹妹既如此不喜歡我,罷了,我往後再也不來了。”

說完,扭頭就走了。

魏朝芳一口氣悶在心裡頭,進不得出不得,扯到心口的傷口,疼得差點沒暈過去,原本細心的她,也只認定魏如意就是來氣她的,根本沒做他想,好半晌才忍痛沉聲道:“母親和那位貴人,明兒便能到府,吩咐下去,這次一定要萬無一失!”

方才那丫環一聽,看了看被燙紅的手指頭,狠狠看了眼魏如意離去的方向:“明日必叫這個自以為是的草包好看!”

好不好看魏如意不知道,只知道她要佈置的都佈置好了,譬如方才她拖住魏朝芳主僕,讓春茶去她院子裡放的東西。

“那不是柴房的謝媽媽嗎?”

還未到南風院,就見個婆子面色糾結的在南風院外來回的走。

魏如意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必要謝媽媽自己找上門來,明日的事才能順理成章,倒是明日一同到來的,還有侯府那一大家子人。

想到這裡,魏如意心底微微沉了沉,明日能順利解決了魏朝芳,可那個她最不想見的人,也要見到了。

魏如意睨了眼春茶:“六妹妹病重,把前陣子父親給我的那幾只人參靈芝都包好了,遣了小廚房的管事婆子送過去。”

春茶暗暗打量了眼魏如意,便應下去了。

魏如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的背影,才笑盈盈看著謝媽媽:“媽媽是不放心那方子?”

“四小姐心善,救奴婢一命,老婆子我……也不是那等不知恩圖報的人。”謝媽媽咬咬牙,道:“明兒侯夫人回來,您可千萬要小心些您院子裡的那些人和事。”

“這是為何?”魏如意只做不懂。

謝媽媽壓低了聲音問她:“明兒是什麼日子,小姐可還記得?”

魏如意一臉茫然。

謝媽媽見狀,心底焦急不已:“明日是大公子的忌日,當年侯夫人還只是外室的時候,誕下大公子,沒幾年您便出生了,結果您出生沒幾日,大公子就死了,侯夫人這麼些年都記著這事兒……”

她結結巴巴越發為難起來。

魏如意聞言,神色卻是越發的平靜。前世侯夫人屢屢因為此事發作自己,後來自己那樣慘死,國師府血流成河都與她有脫不開的關係。

但她依舊沒出聲,這樁子爛事,總得有人受了過去。既然今生不能是自己,那就只能事撞到槍口上來的魏朝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