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蘇大夫!”

急促的呼喊聲夾雜著倉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易成頭也未抬,嘴裡叼著根草,抖著腿,繼續研磨著手中的藥草。

被稱作蘇大夫的,是此間“妙手醫館”的主人,一名鬚髮皆白,佝僂著身子的老頭子。

蘇大夫聞聲來到大堂,看到穩坐一旁的易成就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手中的柺杖敲了敲地面,“就不知道起身迎一下嗎?”

“人家喊的是你又不是我。”易成嘟噥了句,手中動作不停。

以蘇大夫的耳力,自然聽不到回應,顫顫巍巍地朝門口走去。

“蘇大夫,您快看看阿花怎麼了?這幾天總是吃不下喝不下的,都瘦好幾斤了,我家主子快急死了……”女子神色焦急,語速飛快,忽地只覺手中一輕。

卻是不知何時那在角落搗藥的少年來到面前,擠開了蘇大夫,將阿花抱了過去。

“誒誒……”蘇大夫身子朝一旁倒去,柺杖與地面碰撞發出嘭嘭的悶響,腳步踉蹌,啪地一聲抵在了旁邊的牆上,才不至於摔倒。

“孽徒,孽徒啊!”蘇大夫氣的渾身發抖。

“爺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易成他,遇到動物就什麼都顧不得了,你啊,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啦!”

後方,一名少女快步走來,年芳十三,長髮披肩,臉蛋微圓,雖衣著樸素,大大的眼睛卻如山泉般清澈,給人一種嫻靜,歲月安好的感覺。

“爺爺。”少女蘇妙妙甜甜喊了聲,佯裝生氣拍打了下旁邊的易成,攙扶起對方,“爺爺,動物的事就放心交給易成吧,街頭李嬸的藥還沒配好,人家可是下午就要來取呢。”

“誒,好好。姑娘,這是我新收的徒弟,易成,動物方面的醫術確實比老頭子我還靠譜,放心交給他吧,老頭子我就先去忙了……”

蘇大夫大概介紹了易成幾句,便隨蘇妙妙往內屋走去。

易成雖一直低著頭,注意力卻一直在老頭子身上,見其並未摔倒才收回一直斜視的視線,回到手上的阿花來。

阿花是一隻寵物豬,頭尾黑色,耳朵呈三角形,臉上有數對鬍鬚,屬胡利亞尼豬,看起來豬齡不大,抱起來只有七八斤重,中間穿著一件小巧的五顏六色的衣服。

“花裡胡哨的,難怪叫阿花。”易成內心吐槽了句,一隻手在阿花頭上身上按了按,片刻後對情況瞭然於心,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這裡竟然有養寵物豬的,要知道這在現代,都是極其罕見的啊。’

“易……易大夫,阿花怎麼樣了?”女子雖然在心裡懷疑易成的醫術,卻未表現出來。

“問題不大。”易成聳了聳肩,蹲下身子將阿花放在了地上。

誰知剛才被女子抱著時還焉不拉幾的阿花,此刻竟生龍活虎,在易成腳邊跑圈,甚至還對易成褲腳拱來拱去,哼唧哼唧個不停。

“這……這……”女子疑惑不已,看了看易成,又看了看阿花,如果可以看見符號,恐怕此刻她腦袋上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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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豬雖然是豬,你們也不要把它真的當豬養,偶爾也要帶它出去溜溜消消食。”

對於在褲腳邊嗨個不停的阿花,易成早已見怪不怪了,前兩天那些前來送診的貓啊狗啊,明明病著,卻也喜歡纏著他。

雖說他前世是即將從獸醫專業畢業的,新時代大學生,但對動物這般的吸引力卻是不存在的,誰知穿越至此,莫名多了個這個buff,只是這個buff,大概,似乎,或許,沒什麼卵用。

為此,易成吐槽不已。

“等著,我去開點消食藥方,一劑三服,明日便好。”

易成小心地用腳推開阿花,誰知它馬上又拱了上來,一旁的女子見狀,害怕引起大夫不快,連忙蹲下將其抱起。

不多時,女子留下五文錢,拿著一包藥材,對易成道謝後,急匆匆地離開。

待看不到對方背影后,易成又往後瞧了瞧,將其中兩文錢放到了左邊的兜裡,剩下的則放到了另一邊。

無論哪個時代,身上必須備點錢財才安心。

做完這一切,易成才又坐回到角落,從兜裡掏出來一小段皂莢,雙手搓了搓,又隨意在褲子上抹了抹,做完這一切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點了點頭,收起了皂莢。

接觸完動物要清手,這是他一直養成的習慣,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不多時,蘇妙妙走了出來,拿著個小板凳,放到了易成對面,隨後又進內屋拿了個研缽以及一把藥草,坐了下來。

兩人沒有做聲,只有搗藥的悶響聲接連不斷。

蘇妙妙偶爾抬起頭,偷偷打量著對面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