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秦施施在與大師父辯證時也出過錯,每次都會被大師父嚴厲的教育責罰。

大師父容不得醫者出錯,就算是練習也不行。

而現在,秦施施直接將救人的藥方開成殺人的毒方,若是大師父,一定會氣的跳起來,狠狠的用柳條抽她的手板心。

秦施施看著秦伯伯,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就見在自己說完以後,秦伯伯平淡的面容上露出笑,那雙黑漆漆彷彿沒有底的眸子裡露出了濃濃的感激。

“多謝大小姐!小的回去就熬了喝!”

秦施施一頓。

當一個人生氣時,就算隱忍不發,也能從細枝末節看出一些。

而秦伯伯方才的表情沒有絲毫異常。

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

“這孩子,就是心眼兒實,秦大哥別放在心上!”尤皖輕立刻開口結束了這個話題,大過年的說病,多不吉利!

因為這件事情,秦施施心情不太好,卻沒有表現出來,笑嘻嘻的陪著尤皖輕說了會兒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跨進院子,她就看見藍姑姑正在掃雪。

雪是剛剛落下的,薄薄的一層掃開,露出了底下乾淨溼潤的青石板,一雙繡花鞋落在了青石板上。

藍姑姑抬頭,立刻笑著行禮,“多謝大小姐的禮物,奴婢很喜歡。”

秦施施抬眼,就見藍姑姑夾白的髮髻中,插著一隻湖藍色珍珠簪。

這是她剛剛送的年節禮。

目光下移,掃過藍姑姑溫柔的眉眼,她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喜歡就好。”轉身便走了。

看著大小姐的背影走進屋裡,藍姑姑嘴角翹了翹,繼續掃雪。

傍晚,大餅出現。

“您要的東西,屬下都準備好了,”頓了頓,他疑惑的問,“施施小姐,您抓這些東西做什麼?”

秦施施吐了一口氣,沒回答他,只吩咐道:“今日過年,明日吧,明日在我院子裡把它們全部放出來。”

“啊?”大餅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施施小姐眸色明亮,他便知道,自己應該沒聽錯。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整個尤府,不,整個燕京燈火通明。

秦施施去了正院,與娘和大哥一起守歲。

大年夜燈火不能滅,寓意照舊迎新添吉納福。

在鄉下時,秦施施都是和大師父兩個人,一邊吃零嘴兒一邊守歲,可是每次到了半夜,她都會睡著。

後來回了燕京,她就是獨自一人了,每到過年時,秦孝則就帶著孫海棠以及她的一雙兒女在一起守歲,大哥總是悶在屋子裡讀書,她坐在他們旁邊孤單的像一個外人。

偶爾秦瀾兒與她說一句話,她都要感動的流眼淚。

秦南玦早就先到了。

坐下後,秦施施看了身邊的娘和大哥一眼,心中暖暖的,努力壓住了心底的那一絲失落。

她的生辰是大年三十這一天。

瞧著娘和大哥的樣子,秦施施知道,他們都沒有想起來。

“過年就要一家團圓,”尤皖輕看看秦施施又看看秦南玦,滿臉喜氣,然後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將藍姑姑和秦伯伯都叫來,他們是我的舊友,我們一起守歲。”

丫鬟應聲而去。

很快,藍姑姑和秦伯伯一同來到正院。

圓桌上便多了兩個人。

看了不苟言笑的秦伯伯一眼,秦施施不死心的說:“手上的藥吃完了我這裡還有,秦伯伯只管來我這裡拿。”

說完他盯著秦伯伯那張嚴肅的臉,對方臉上依舊是露出感激之色,連連朝她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