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在老婦人皺紋堆積的臉上,對方的眼睛莫名讓秦施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明明她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皺紋一頓,而後舒開,露出一個笑,似乎是不常笑的緣故,藍姑姑的笑容很淺,“奴婢與夫人是舊友,或許大小姐小時候跟著夫人見過奴婢也說不定。”

這一說話,那種熟悉感就更強了,分明聲音她從未聽到過。

目光在對方瘦弱的身影上看了一遍,秦施施垂下了眸子,“或許是吧。”

然後她將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全部叫出來,把藍姑姑指給大家認識,讓大家多多照拂。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秦施施靠在軟塌上,腦子裡一直是藍姑姑的身影。

從身形到神態,沒有一處與她記憶裡的那個老人相似,可是……她總覺得這個藍姑姑很像二師父!

二師父本來就會易容,會不會這藍姑姑是二師父易容的呢?

想到籠罩在二師父身上的迷霧,秦施施咬了咬唇。

這個藍姑姑,她一定要想辦法試一試!

還有那個秦伯伯,又是誰?

會不會……是大師父?!

剛才沒注意,根本沒仔細看,明日一定要仔細看看,與他說說話!

秦施施忽然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

尋了這麼久,如果他們真的就是大師父和二師父那就太好了!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她的大師父和二師父,那他們易容成孃的恩人隱藏在她身邊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帶著這一團團的疑惑,秦施施一夜沒怎麼睡好。

次日一早起來,她忍著急迫慢悠悠的梳洗,等收拾妥當,然後才走出院子。

藍姑姑正在院子裡灑掃。

不用秦施施交代什麼,藍姑姑和看守大門的秦伯伯是夫人恩人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尤府,原先的灑掃姑姑自然不敢讓藍姑姑做事,自己動作麻溜的灑掃了大半。

秦施施走到藍姑姑身邊,“藍姑姑昨晚可還習慣?”

藍姑姑忙放下掃帚,向她行禮,回道:“大家都對奴婢很照顧,奴婢很習慣。”

“那就好,”秦施施點點頭,轉身去了正院。

正院小廳裡,桌上擺著鮮香的早飯,秦南玦和尤皖輕坐在桌邊,母子倆正低聲商量著事情。

尤皖輕滿臉嚴肅,表情間帶著化不開的擔憂,秦南玦一張俊臉泛著紅暈,表情嬌羞,模樣像個被婆婆當場問夫妻房事的小媳婦兒。

看見她進來,尤皖輕立刻停了說話,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吃早飯。

吃完了早飯,趁著尤皖輕不注意時,秦施施捅了秦南玦的胳膊。

“幾時去向七七求親?”

原本一頓飯下來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秦南玦,霎時紅了臉,忸怩了一下下,他難掩激動的說道:“正月初八,娘找了京裡最好的媒婆,藉著拜年上門提親!”

秦施施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與秦南玦又說了幾句閒話,秦南玦便去了韓御史府邸。

自上次被趕出太學殿以後,韓御史便將秦南玦收進了韓家自己府裡的學堂裡,雖然這學堂沒有太學殿的名頭響亮,但所能學到的,卻不比太學殿少。

大哥現在還只是個秀才,這樣的身份娶七七實在是不夠看……得趕在他和七七成親之前,讓他高中才行。

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就到了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