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水府。

小廳裡陡然發出一聲冷笑,茶杯狠狠墩到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水清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

“好一個方仲然,本官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立在底下的手下也跟著冷笑,“還好大人您英名,早就備了後手,那方仲然苦肉計不成反倒因為阻礙欽差大臣辦案而丟了性命,攝政王也要因這金礦被皇上斬首!”

這番話叫水清難看的臉色好轉許多,陰鷙的一張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這方仲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一邊與本官聯手,一邊又給欽差指了一個假方向,甚至故意死在了欽差的刀下,他做這些圖什麼?”

手下哼了一聲,語氣裡滿是輕蔑,“這幾日屬下不僅查到他身患重病,更是發現,他的長女刻意接近攝政王。”

先假意與自己聯手向皇上揭發金礦,後又在金礦之上阻攔搜查的欽差大臣,甚至能金礦的方位的故意給了個假的。

這些傅雲辭全都矇在鼓裡。

那麼當方仲然死在欽差刀下以後,在傅雲辭心裡,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的女兒若是上門哭一哭,十九八九就能被心懷愧疚與感激的攝政王娶進府裡……

好一個物盡其用的奸計!

不過,他方仲然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早就備了後手,早就用極其隱秘又安全的辦法,將金礦的準確地址送到了欽差手裡。

“……攝政王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動?”

手下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顧著和那秦施施打情罵俏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了!”

傅雲辭那邊自己也是時刻盯著的,一切都和手下說的一樣,水清放心的點點頭,臉色卻並未放鬆。

“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傅雲辭和秦施施都不是等閒之輩,你再派些人手密切觀察,一旦發現異常立刻給本官遞訊息。”

“是!”

次日。

基本一夜沒怎麼睡的水清,一睜眼就將那手下叫到了跟前。

“昨夜如何?”

手下忙道:“毫無異常!”

“好!”水清猛的坐起來,揹著手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又問:“邑陶那邊有沒有快馬加鞭傳來訊息?”

“傳了!剛剛到的!欽差押著方仲然的屍體連夜回京,屬下估摸了一下時辰,欽差們此刻應該已經進了城!”

一旦進城,傅雲辭再是神通廣大也改變不了局面了!

“好!好!好得很!本官要親自去攝政王府外看著那傅雲辭被抄家砍頭!”

望著巍峨肅穆的王府大門,方菲雪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往前踏出一步。

然而,她的腳還未走上臺階,就被兩把長刀抵住了咽喉。

“何人!”

方菲雪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才用柔軟的嗓音說道:

“這位大哥好,小女方菲雪,家父方仲然,是王爺的部下,現在出了事,小女和家母在京舉目無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只能來找王爺拿個主意。”

“我家王爺不見,你快些退下!”侍衛冷著臉喝了一聲,故意將刀往下壓了壓嚇唬她。

感覺到脖子上一涼,方菲雪嚇的往後倒退好幾步,然後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了勇氣,咬了咬粉白色的唇,接著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去。

“侍衛大哥!小女給您跪下了,您就幫小女通稟一聲吧!只要您告訴王爺家父的名字,王爺一定會見小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