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將白皙纖柔的手伸出袖子,捏住筆,在地契上寫了三個字。

秦孝則的目光被婦人白似玉的手粘住,目光止不住往上,看向那柔軟的坡度,根本無暇去看婦人的名字。

秦南風正在數銀子,沒有時間看。

於是,直到那地契被婦人收起來,這父子二人也沒發現婦人的名字。

秦南風收下銀子,心情好了許多。

有了這筆銀子,秦家的困難能稍微緩解,秦孝則的心思也活絡起來。

見婦人要離開,他立刻上前,卑躬屈膝相送。

婦人冷冷掃了他一眼,眼底的厭惡和反感,穿透帷紗,恨不得將秦孝則的臉灼出兩個洞。

秦孝則卻似看不見,笑呵呵的提醒婦人小心腳下,一直送到府門口,他才終於將壓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我瞧著夫人滿身貴氣,想必定是富貴人家的當家主母吧,不知夫家何人?”

聞得此言,婦人定定看了秦孝則一眼。

這一眼不含任何情緒,秦孝則品不出這婦人的意思。

她身邊的少女卻笑眯眯的開了口:“我爹死了,我娘現在是寡婦,秦老爺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代我娘回答。”

聽到少女笑意吟吟甜軟清脆的聲音,秦孝則的臉上浮起一抹錯愕。

這孩子腦子不好吧?

死了爹,娘做寡婦,竟好似很開心似的。

在秦孝則愣神時,三人已經並肩離開。

看著那婦人嫋嫋娜娜的背影,秦孝則心中一陣可惜。

如此風韻尤物,自己卻無法望其項背。

若是能得如此美人兒青睞,不僅能享齊人之福,還能得到一筆豐厚的錢財,說不定就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想到此,秦孝則心中一動,咬咬牙,豁了出去。

他往前追了幾步,對著婦人的背影說道:“不知這位夫人名諱,鄙人姓秦,名孝則,妻子與外人有染將我拋棄,現在我也是孤家寡人,夫人若是不嫌棄,我們可以去茶樓喝喝茶,如何?”

聽到這話,秦施施心裡有氣又好笑。

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追在身後的秦孝則,只見他滿臉痴迷的望著尤皖輕,眼底的貪婪慾望毫不掩飾。

這是沒認出娘,以為是個死了丈夫滿心空虛只剩下錢財的小寡婦,於是厚著臉皮搏一把,想要將美人兒錢財全部抱回家?

在秦施施滿臉玩味兒的打量秦孝則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尤皖輕緩緩開了口:“你們兩個去那邊等我。”

秦施施和秦南玦對視一眼,然後乖巧的轉身,走到了一邊。

這邊,在婦人開口時,秦孝則的眉就微微蹙了一下。

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就在他思索時,少年和少女離開,立在面前的婦人淡淡開了口。

“秦孝則,你怎麼不去做面首?那樣來銀子更快,後宅裡那些空虛的夫人,可以供你玩兒個夠,保證你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

秦孝則一臉錯愕,然後臉色猛的一變,怒視著婦人,哆嗦著嘴皮子大喝:“尤皖輕!是你個賤婦!”

尤皖輕冷冷瞧著他,絲毫不為他的辱罵而生氣,反而輕輕挑了眉毛,一臉輕鄙的笑道:“也是,就你那蠟槍頭,也沒有婦人願意買。”

說罷,她瀟灑的轉身,朝等候在遠處的兒女走去。

秦孝則呆呆站在原地,一張臉憋成了絳紫色。

“爹,這是怎麼了?”

從府裡尋出來的秦南風看見秦孝則的臉色,奇怪的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