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剩下的兩千兩回到家,秦施施將銀票鎖進自己的寶貝匣子裡,牢牢的藏了起來。

吃了晚飯之後,秦施施沒有留下過夜,而是去玲瓏坊取回官服回了白嵩書院。

往後她不再是易堂的學生,而是授課的夫子,要早些去嵩淵樓熟悉下環境,若是在家裡過夜,時間太匆忙。

一夜無話。

此日清晨,秦施施在飯堂買了個肉包子,一邊吃一邊去了嵩淵樓。

找同僚問了一下,才找到易堂夫子處理事務的屋子。

推門進去,偌大的屋子裡寬寬鬆鬆的擺了四張桌子,三張桌子上都坐了人。

在易堂讀書這麼久,這三人秦施施都是認識的,正是甲乙丙三草堂的夫子。

看見秦施施,三人抬頭淡淡掃了她一眼,然後便似看見空氣一般,又將頭低了回去。

人家都將她當空氣,秦施施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自己走到空著的那張桌子前。

陳廣茂和梁冬兒昨日就被毒刑處死了,是以這陳廣茂的桌子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將陳廣茂留下來無用的東西清理出來,又收拾了一番,正好刻漏顯示到了上課的時間。

她立刻拿起書籍,起身往草堂而去。

在她轉身後,另外三位埋頭忙碌的夫子全都抬起頭,十分默契的對視一眼,眼底都帶著譏笑。

“還上課呢,教案都不會寫,往後咱們竟然要和這麼個黃毛丫頭共事,我真是想想就憋氣!”說話的是乙草堂的夫子金衝。

“跳樑小醜而已,大家都忍忍,三個月後就看不見了。”水寧安淡淡的說。

宋明遠笑著點頭:“還是水大人的辦法好,既不得罪攝政王,又能叫這黃毛丫頭滾蛋。”

這個水大人指的自然不是水寧安,而是水家家主水清。

水寧安一臉自傲,“攝政王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家主就是脾氣太好,若是我,誰的面子都不給!”

這邊,秦施施抱著書來到了丁草堂。

陳廣茂被處刑的事情人盡皆知,因一時找不到替補的夫子,且丁草堂本就是被放棄的所在,是以這幾日都是自己帶書學習。

說是自學,其實就是一堆孩子在草堂裡玩兒。

還未靠近,秦施施便聽到了震天的吵鬧聲。

她抬腳走了進去,吵鬧的草堂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

原本正趴著睡覺的紅塵忽然覺得氣氛不對,便從臂彎裡抬起頭,眯著眼朝著眾人所望的方向看去。

只見門口處站著一道嬌小的身影,身上穿著一件偏大的白色道袍,晨光灑在她背上,逆了光,看不清樣貌。

但從那人獨特的淡然氣質,紅塵第一時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施施!”

紅塵剛剛動了動唇,側前方的花七七便跳了起來。

聽到這聲呼喚,其他的學生才終於確定了來人的身份,頓時好奇又激動的張望起來。

“你……不會是我們草堂新來的夫子吧?”看了看秦施施懷裡眼熟的書,花七七驚訝的問。

秦施施點頭。

花七七驚的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先還坐自己後桌的同門,搖身一變竟然就成了神機樓的易師,還成了教習她易術的夫子。

看著那緩步走到教桌後,雖然官服不合身,雖然遮了面只有一雙眼睛在外面,卻依舊散發威嚴氣息的少女。

花七七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