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秦施施在習文的指引下挖開一堆新土時,看見的只有兩條燒焦的腿骨。

傅雲辭頓時怒斥:“怎麼給燒了!”

習文立刻一腳踢在了身邊手下的屁股上,低聲急問:“你怎麼回事兒?讓你好生埋了王公子的殘肢,你怎麼還給燒了?”

那手下一臉委屈的捂著自己的屁股,囁嚅道:“這地方野狗多,若是不燒的話,野狗就拖出來吃了……”

習文一瞪眼,一邊罵一邊照著手下的好後腦勺就扇了下去。

“哎哎哎,”秦施施立刻出聲叫住他,“他也是一片好心,算了,是我先前太著急,疏忽了。”

“多謝施施小姐!”習文忙行禮道謝,又踢了手下一腳,“好不快謝謝施施小姐!”

“屬下多謝施施小姐!”

秦施施嘆了口氣,有些不死心的用帕子包著,將那燒的黑不溜秋的腿骨從土裡提了起來,左右打量一遍,失望的丟回了坑裡。

這個鬼樣子,別說疑點,哪是小腿哪是膝蓋都分不清了。

“走吧。”

傅雲辭點頭,牽著她往馬車走,在秦施施看不到的角度,給習文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習文一張嘴頓時咧到了耳朵根,這次肯定能得賞!

“……你在笑什麼?”

秦施施的聲音忽然傳來。

習文一怔,定睛一看,發現秦施施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子,正定定望著他。

那雙露在外面的杏仁眸透著和他家王爺一樣的銳芒,竟叫他的後背一下子溼透了。

“啊,屬下,屬下,”習文嘴皮子直打架,忽的他眼睛一亮,目光往秦施施和傅雲辭交握的手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到王爺和王妃感情這般好,屬下高興!”

秦施施沒說話,看了他一會兒,吐出一句:“你不對勁。”

習文的魂直接被這句話給嚇飛了,正絞盡腦汁想借口解釋時,秦施施卻已經轉身走了。

習文鬆了一口氣,一抹額頭的冷汗,大步跟了上去。

服侍這兩位主子上了馬車之後,習文跳上車轅,揮動馬鞭趕車,走了一會兒,他就聽見裡面傳來了施施小姐軟糯甜美的聲音。

“回頭我給習文找個媳婦兒吧。”

然後是王爺的聲音:“怎麼忽然想起這事兒?”

習文心中一暖,頓時豎起了耳朵,他也很想知道!

難道是施施小姐見他忠心耿耿,所以開始關心他的終身大事了?

正這麼想著,施施小姐軟糯甜美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沒瞧見他剛剛的樣子不對勁兒嗎?他左跑一個媳婦兒右跑一個媳婦兒,我們在他面前你儂我儂的,我擔心他被刺激的瘋掉,他可是你最順手的手下,我肯定得關心著呀。”

習文嘴角那抹感動的笑頓時僵住,半晌下撇成一個悲傷委屈痛苦的弧度。

初春的涼風裡,兩行冰冷的淚水從習文悲傷的面龐上滾落。

天色已經不早了,秦施施直接讓傅雲辭把自己送回了尤府。

回到府裡面對尤皖輕‘昨晚為何沒回來’的問題,秦施施以神機樓事兒多,歇在了樓裡為由敷衍了過去。

尤皖輕瞧見女兒眼下有青影,自然不疑有他,心疼的陪著女兒吃完了晚飯後,立刻讓她回屋裡休息去了。

秦施施也是真的累了,回屋後泡了個熱水澡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習慣性醒來時,她望著帳頂悚然一驚,猛的從榻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