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辭眼疾手快,長腿一掃,玉佩騰空,被他揮出的衣袖納了進去。

秦施施懸著的心落地,朝著傅雲辭飛了一個媚眼。

她家男人真棒!

將太后放到地上以後,秦施施和傅雲辭配合默契的開始在床榻上翻找,最後秦施施準備挪開玉枕時,發現這玉枕竟然挪不動。

抬頭與傅雲辭對視一眼,她輕輕將玉枕旋轉了一下。

緊接著那被清理出來露出了木板的榻面便無聲的開了,一條深深的臺階往下延伸。

竟然真的是密室!

兩個人都面露激動,秦施施朝傅雲辭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下去檢視,自己在上面放哨。

傅雲辭親了她一眼,然後提步走下了臺階。

臺階能容納兩人並肩行走,有些陡,腳踩到實地以後,便身處在了一間陰暗潮溼的地牢裡。

空氣中有很濃的排洩物的味道。

這地牢頂部開了個視窗,月光從上面灑下來,勉強將裡面的事物照了個明白。

左側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各種陰冷的刑具,前方還掛著兩條帶著彎勾的鎖鏈,經常審訊犯人的傅雲辭一眼就看出,那是用來穿人琵琶骨的東西。

此刻這鎖鏈上並沒有掛著人,不過那彎勾卻是血紅色的,明顯是曾經穿過人殘留上去的。

目光往下一掃,是三個齊他膝高的罈子。

左右兩個看起來像是空的,只有中間的罈子裡頭,有一個腦袋冒出來。

這腦袋披頭散髮,只能依稀從髮絲中間看出面板很白,眼睛似乎也是閉著的。

一瞬間,傅雲辭彷彿猜到了什麼,他往前走了兩步,蹲到那個罈子前面,抬手將披散的髮絲輕輕撥到了一邊。

便露出來一張蒼白憔悴的女人臉。

這張臉,傅雲辭曾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後偷偷看過——他偷了鍾少卿珍藏的雪夜公主的畫像。

儘管這張臉已經面目全非,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畫像上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是他的……生母。

此刻離的近了他也終於看清了另外兩個罈子裡面的東西。

分別是腿和臂的殘肢,被墨綠色的液體泡著,斷口邊緣已經被泡成了墨綠色,顯然像這樣泡了很久了。

“施施!”

正緊張聽著周圍的動靜,底下忽然傳出了傅雲辭低沉暗啞的呼喚聲。

一聽就不對勁,絕對是遇到大事兒了。

秦施施顧不得放哨,立刻跳了進去。

當她踩到實地上時,就看到傅雲辭跪在一個罈子前,他的雙手緊緊我成拳頭,撐在地上,頭顱低垂著。

“雲辭,怎麼……這是!”

急急跑到近前,正要將他扶起來,就看到了罈子裡頭的那個腦袋。

此刻腦袋睜著猩紅的眼睛,蒼白的面板在慘敗的月光下恐怖極了,白的與面板一個顏色的唇微微扯了扯,吐出了一句輕的彷彿能被風吹散的話:

“雲辭他,下不了手,好兒媳,你幫幫娘吧。”

這是一個失去了四肢,只剩下身子和腦袋的人彘!

被泡在臭氣熏天的罈子裡,沒有自由,更沒有尊嚴。

女人那雙本該嫵媚明亮的眼,沒有任何的光彩。

“把娘殺了。”

女人的聲音輕柔極了,彷彿在對著菩薩祈求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