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黑與白(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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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底,供銷總社的總結、新年展望及打算會議已經連續開了三天,會議開得熱火朝天、團結勝利、此起彼伏,本來是形勢一片大好,不過監察廳、檢察院的人忽然到了下屬的棉麻公司將十幾名董事、正副總經理以及中層主要領導全部帶走,這讓會場的氣氛驟然有些凝重起來。
生活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在會後的各種聚餐中,紀檢組長李清遠逢人就說這一群王八蛋就是秋後的螞蚱過不了年的,你看看,這下報應來了!然後就拉著別人喝酒,別人喝他也喝,別人不喝他也喝,喝完了沒酒就出門到別的包間找,這樣一間屋一間屋走下去彷彿是李清遠自己家辦什麼喜事,他要挨著個的給賀客們敬酒一樣。
一來二去,很多人在背後就笑李清遠的口頭禪“報應來了”像《祝福》中的祥林嫂逢人就說那一句“我真傻,真的”一樣使用率極高,還有人調侃說李清遠在沒喝酒之前,他是嶺南的,喝酒之後,嶺南就是李清遠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李清遠的心病是什麼,他當時帶著調查組入駐了棉麻公司,可惜沒查清事實倒是將自己給扔進了公安局,要不是資訊和法律法規處的馮喆處長臨危受命力挽狂瀾,這會李紀檢可能還呆在公安局等著過年呢。
不過這會時過境遷,棉麻公司的高層幾乎全軍覆沒,李清遠自然而然的就翻了身,也許是為了遮掩自己曾經丟的醜,也為了印證當時他在李江月幸有志幾個面前說要往上級告狀的話,他紅著臉粗著脖子對起鬨的人說:“你們等著,過幾天會有更大的動靜,你們就瞧好吧!”
沒人將李清遠的酒話當回事,也沒人不把他的話不當回事,知道內情的人都對馮喆表示了祝賀與善意,都明白這個年輕的馮處長眼下是社裡主要領導面前的第一紅人,但馮喆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他保持著一貫的低調與沉默:有些東西沒法和別人分享,也不能對別人提起。
昨天晚上葛淑珍到八裡鋪因為孩子起名字的問題和柴可靜爭論了很長時間,在孩子沒生之前,柴可靜就名字問題和馮喆討論過很多遍,從德國回來之後,馮喆確定了,說要是男孩就叫“秉方”,意思是秉性方正的意思,要是女孩,冠名權則屬於柴可靜,自己不多過問。
至於孩子的小名,兩人一直沒有統一的結論,馮喆有時候給兒子叫“二癩子”,有時候叫“瞌睡蟲”,隨心隨性情。
瞌睡蟲沒什麼特別含義,至於“二癩子”,這也不是說孩子頭上長了癩子,而是來自農村的一種習俗,是對孩子的暱稱,取意是名字越叫的醜、越普通、越“賤”,就越是容易將小家夥養活長大,柴可靜卻喜歡給兒子叫“萌萌”,意思是可愛的意思,這本都沒什麼,不過這幾天葛淑珍來的勤快了些,對孩子的名字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說秉方聽起來就不對勁,叫秉方聽著跟“病方”似的,秉性這東西是後天加持的還是先天帶來的?名字怎麼能體現出來這個?還有方,方什麼方?方方正正的?為人不知道變通,那是要在社會上吃虧的。
馮喆對葛淑珍的言論沒有做出任何的相反意見,他現在幾乎對葛淑珍說的任何話都不發表見解和說辭了,抱的態度就是你說你的,我該怎麼還怎麼,嘴長在你身上,行動權在我這裡。
但是葛淑珍批駁完了孩子的大名,又開始對乳名進行了質疑:二癩子是罵人的,瞌睡蟲就更不是人了,萌萌聽起來就是稀裡糊塗的意思,朦朦朧朧還是懵懂懵懂?
柴可靜就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給孩子起個名字,葛淑珍等的就是這一句,馬上表示她都想好了,還說是柴文正的意思,孩子的大名叫“稼軒”,小名就叫“棒棒”。
柴可靜聽了笑問葛淑珍是看電視劇看的多了,什麼稼軒稼軒的,家裡出癬了,文縐縐的透著酸勁,至於棒棒,那是木頭棍子還是哪國的棒子?
葛淑珍立即就變了臉,情緒激動的訴落起了柴可靜,大有柴可靜不同意就誓不罷休的架勢,馮喆一看幹脆的到了書房關起門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對於這娘倆的戰爭,自己摻和進去,純屬引火燒身。
葛淑珍昨晚很晚才走,本來馮喆說讓她不要走的,但是葛淑珍堅持要回大牛莊,馮喆明白,葛淑珍現在和以前執意不在八裡鋪住的原因已經改變了,以前是因為大牛莊冷清不急著回去,現在是嘴上愛孫子但是晚上不想起來照看孫子吃奶換尿布。
這樣,葛淑珍走了之後,柴可靜因為白天睡了一天也不瞌睡,纏著馮喆又說了半宿的話,所以今天早上馮喆的精神就不太好,到了單位後在車裡坐了幾分鐘才往樓體中進,沒料到劉全有伸手擋著快要關閉的電梯門在等著他。
“聽說棉麻公司的那個廖秋凡在醫院裡,差點出事?”
劉全有問的很隨意,馮喆點頭說是:“是有人闖進了她的病房。”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覺得,總是去意不善的吧。”
“哦?城市銀行這幾天有一些人在接受檢察院的質詢,小馮知道這個情況不知道?”
“劉主任,這一點,我不太瞭解。”
“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小馮知道魏徵吧?”
“是唐代的魏徵?”
“嗯,知道宇文士及?”
“這個倒是不清楚,我只知道隋唐有個叫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是宇文士及的哥哥,他們的父親是隋朝的左衛大將軍宇文述,這個宇文化及是被竇建德給殺了,宇文士及卻娶了隋煬帝楊廣的女兒南陽公主,後來還成為李世民的宰相之一。”
“劉主任的學識淵博,我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