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完,馮喆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焦一恩跟著走了進來:“馮書記,剛剛我沒想起來,你看,是不是在得到捐資之後,登記造冊那不必說,在新校舍那裡立一個碑,將捐資的人名都刻上去,這樣,一是有助於紀念,二是讓這種重視教育的美德能直觀的予以流傳?”

“焦主任說的是,你將這一條加上去,做一個備忘,嗯,碑,碑不如換成稍微大一些的造型石頭,敦厚質樸,這樣效果是不是好些?”

賈一恩點頭說:“是,馮書記說的是,造型不一樣,載體不一樣,效果果然就不一樣了。”

提出意向並且讓領導有發揮的餘地,這已經是焦一恩掌握的一門做黨委辦主任小小不言的秘訣,看馮喆沒事了,焦一恩就走了出去,在劉奮鬥房間外,他看到寺窪村的村主任劉秋華正在往劉奮鬥屋裡進,焦一恩故意將手裡資料夾裡的一張紙弄掉在地上,彎腰去撿,這樣,就避開了劉秋華。

劉奮鬥昨晚和高志邦王茂強帶著禮物到高巋然家裡做工作,費了許多口舌,終於幸不辱命,完事後又被王茂強拉著去喝酒,本來事先他和趙曼就瘋狂了一回,再折騰了半夜,酒色相濟,今天一天都沒什麼精神,開完了會回來就有些迷糊,劉秋華進來,劉奮鬥有些不想搭理,喝著茶打著哈欠,劉秋華臉上微笑著說:“書記辛苦,抽支煙解解乏。”

劉秋華說著將中華煙拆封給劉奮鬥點上一支,等劉奮鬥吸上一口,將煙盒放在劉奮鬥的桌上,說:“書記開完會了?”

“嗯吶。”

“那什麼,我早上剛剛撈了兩只河鼈,自然長的,兩只都有這麼大個,小簸箕似的,一會給書記送家裡去。”

劉奮鬥一聽心說你送家裡我那黃臉婆也不會拾掇,她弄出來的東西比屎都難吃,真是暴殄天物,但是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嘴上說:“秋華啊,最近鎮上很忙啊,你老三的事,我記著,一直沒逮住機會給馮書記說。”

劉秋華聽了笑:“你忙,你忙,不急不急。”

劉奮鬥又打了哈欠,覺得劉秋華有話說,問:“最近村裡順利?”

“順利,有劉書記的支援,哪能不順利,這個,我就是不明白,捐的錢怎麼又被退回來了?”

劉秋華的弟弟劉二春的白雲巖礦那會給鎮上捐資了五萬塊,是僅次於胡紅偉的捐資助學款項,對於這一點,劉奮鬥是比較滿意的,畢竟胡紅偉和馮喆的關系擺在那裡,胡紅偉捐的多,馮喆臉上有光,而從這意義上講,劉秋華兄弟就是為自己長了臉,他們劉氏兄弟賣自己面子,自己工作有人支援,這個三把手當得也穩當。

“這事根在縣裡,中央提倡減負,縣裡給鎮黨委下了紅標頭檔案,鎮上不能不執行。”

劉奮鬥的話虛虛實實,但和劉秋華瞭解的大致吻合,劉秋華心想原來真是因為縣裡不讓鎮上從鄉鎮企業要錢,不是因為別的原因,那自己就放心了。

早上鎮裡決定面向社會發起捐資的會議結束,李雪琴得了訊息,終於放下了一顆懸了許久的心,她就是擔心馮喆被人下了套,吃了啞巴虧,今後要是讓人牽著鼻子走,那就會跌跟頭的,不過馮喆真是警覺,這事辦的很漂亮,做的嚴絲合縫,外人一丁點也沒有覺察究竟怎麼回事,果然是自己相中的男人,不光做男女之間的事情行,腦子更能行。

心裡高興了一會,轉瞬李雪琴又不高興了,丈夫李金昊到了交警隊後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在外混日子,在家裡也越來越不中用,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以前和馮喆好那會,李雪琴是不想讓李金昊動自己,可是這會沒有了馮喆強有力耕耘,李雪琴又渴望李金昊來深入的開發自己滿足自己,但是李金昊十次有九次都匆匆上馬,稀裡嘩啦的走馬觀花就銀瓶乍破水漿迸完了事,讓李雪琴七上八下的得不到慰藉,因此李雪琴越發的厭惡起了李金昊思念著馮喆。

可是和馮喆,自己還能,還敢和他好下去嗎?

李雪琴心裡很熬煎,很是迷惘,更是渴望,馮喆就在樓上,但是卻不能去找他,李雪琴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

王茂強等焦一恩出了馮喆的門跐溜的就到了馮喆辦公室門口,咳嗽了一聲,走了進去,滿臉都是笑。

馮喆看到了王茂強說:“王鎮,為今之計是要將縣委的意思落實,裘書記指示,可以廣開渠道,會既然開了,大家都同意,都擁護縣委的決議,那就要盡快、盡好、全面的付諸實際行動。不拘一格,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大家都發動腦筋八仙過海去召集捐資,你這個主管鎮長,要切實負責起來,擔子不輕。”

剛才開會沒提,這會馮喆也根本沒提昨晚自己和高志邦劉奮鬥到高巋然家的事情,王茂強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昨晚的事情很順利,王茂強心說要沒有馮喆這個書記的操控高巋然那老土鼈能乖乖的聽斡旋?劉奮鬥和高志邦哪能為自己奔走?

這會既然交給自己任務,重點複述交待,就是要用自己了,王茂強點頭說:“請馮書記放心,我以黨性保證,絕對不給馮書記你丟臉!捐資的事情,你就瞧好吧!”

又是黨性!張口閉口將黨性掛在嘴上的人往往是最不將黨性當回事的,馮喆對王茂強的表態不以為意。

整個半間房鎮除了李雪琴外,沒人知道要求捐資的是馮喆,讓退回捐資款的,也是馮喆,這明明的就是演了一出《捉放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