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的像是下了火一樣,亓思齊站在一片林蔭下面看著馮喆和一幫子人在指指點點的說著話,停了一會,她將目光轉向了身後的流水,這時走過來一個手拿著暖壺的婦女笑說:“大妹子,你喝點綠豆水,小心中暑了。”

亓思齊將自己手裡的純淨水晃了一下,沒開口,意思是自己有水喝,這婦女已經給一次性杯子裡倒了冰鎮的綠豆水遞了過來,亓思齊只有接過,目光又看著馮喆那邊。

這婦女這時說:“多虧了縣長,這下規劃了新學校,雞場也擴建了。”

亓思齊聽了問:“你們這位馮縣長,怎麼樣?”

“那當然好,才來我們兆豐,辦了好多好事呢。”

亓思齊看看這婦女,笑笑的說:“你是撿好聽的說,我聽說……他生活作風不好?”

“可不敢胡說!”這婦女擺手:“一般人,也就拿這個說事了,不是說人貪錢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都是沒有的事情。就像前一段,都說縣長和他秘書的女朋友好,結果人家女的去醫院一查,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造謠的都有目的,這不,壞人就沒有好報。”

這婦女是陳爽固的老婆顧花花。

沙坡河灣的雞場那晚因為楊躍民的督促連夜搞拆遷,但是最後也沒有拆成,只是被車撞倒了一堵牆,大家手忙腳亂的抓著雞就費了不少時間,後來陳爽固的小舅子顧玉生帶人將雞往沙坡村裡的文化大院轉了沒多少,縣裡就傳來訊息說楊躍民被停職反省了,顧玉生一想,幹脆的將車往回開,又把雞全都送回了雞場。

接下來的幾天根本沒人理會顧玉生和他的雞廠,後來馮喆就到了沙河灣,說是要重新選址新建一座學校,還將顧玉生叫了過去,當著陳爽固的面問顧玉生想不想將雞場的規模再擴大一些,如果願意,沙坡原來的學校場地可以考慮讓給顧玉生。

顧玉生當然十萬個願意,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當初要不是想擴大規模,當時他也不會將廠房蓋到教室接壤處。

在楊躍民被雙規之前,馮喆已經和亓思齊商量好了以團省委的名義在沙河鄉建一座學校的,一切就這樣規劃好了,今天馮喆就是和亓思齊以及相關人員來沙河灣實地勘察來的。

亓思齊一是嫌熱,二來,她沒心情和馮喆之外的人說那麼多的廢話,於是就一個人跑到河邊納涼來了。

顧花花好歹也是鄉長夫人,上了年紀又有社會經驗的女人看出亓思齊是有身份的,縣長剛剛也圍著這個女子轉,於是就來了這一出,心說這女子身份高貴,長的又好,這麼關心馮縣長,自己怎麼能說馮縣長的壞話?

亓思齊這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冰鎮的綠豆水還是因為顧花花的話,覺得天似乎這下也不太熱了。

馮喆今天來沙河其實有三件事,一個就是實踐給翁同書的承諾,以團省委的名義給沙河學校建新的校舍和教師宿舍,第二是擴大顧玉生的雞廠規模,還有一個,是要在沙河邊上建一個混凝土廠。

兆豐全城進行了規劃,對混凝土的需求量會非常的大,將混凝土廠建在沙河這個地方,條件可謂得天獨厚,至於混凝土廠的投資人,則是胡紅偉。

馮喆的計劃是想讓亓思齊在兆豐玩兩天的,不過亓思齊還有別的事,下午就離開了兆豐。

將亓思齊一幹人送到了高速路口作別,亓思齊的車剛剛的消失在視線中,田永璽的電話打了過來:“縣長,省電視臺社會觀察欄目組的記者來縣裡探訪林木亂砍亂伐的問題,已經悄悄的採訪了兩天了。”

“岑部長怎麼說?”

田永璽口氣有些埋怨:“縣長,人家記者是暗訪,咱們縣裡一點訊息都沒有,我剛剛的問了一下宣傳那邊,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那現在記者在哪?”

“交警那邊說,這些記者剛剛離開了咱們縣去市裡了……縣長,岑部長現在不在縣裡,你看?”

“你把省記者的車牌號給我,再有,查一下他們所開的車到了哪裡,住在市裡那個地方?”

省電視臺的記者忽然來到了兆豐,這有些意外,一般來說,省內的新聞單位到下面來採訪,基本都會給採訪物件先打個招呼的,宣傳部門自然會搞好接待工作,這是一種慣例和默契。

像今天這樣不宣而來又不告而別的行為,那可能是這些記者肩負著特殊的採訪任務或者目的,要麼是上面要查清什麼問題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存在),要麼,就是有人搗鬼別有用心,或者就是得罪了哪家新聞媒體哪個人,人家就是故意的來找茬的。

當馮喆到了省電視臺在市裡所住的賓館後,得知記者剛剛的離開,於是他又讓司機追到了高速路口,可依然沒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