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本想將亓思齊叫上一起去見馬蘇,但是到了省裡之後覺得自己倒不如直接單獨找馬蘇。

每次總將亓思齊拉上顯得自己不光明磊落,好像離開亓思齊自己在馬蘇那邊就辦不成事。

但是到了社科院之後馬蘇卻很直接的說她現在沒時間。

馬蘇似乎很忙,桌上攤開著幾本磚頭一樣厚的書,她沒等馮喆找措辭就讓他約亓思齊,晚上三個人一起吃飯,有話到時候再說。

馬蘇的簡單明瞭倒是讓馮喆越加的覺得困難重重,出來之後,看時間現在還早,他不想這個時候找亓思齊,但是也不想回家,看著匆匆的人流和車輛一瞬間竟然有了一絲的迷惘。

將手機翻開,找到了春雁的號碼,可是好大一會卻沒人接,馮喆更加的悵然,而後再聯系裘樟清,可是裘樟清卻不在嶺南。

無處可去了。

思來想去的,馮喆到了至真登記了房間,而後再次打了春雁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藉著訂包間詢問,飯店的回答是春雁已經離職,不在至真工作了。

古人有尋隱者不遇,如今自己是尋人者,也不遇。

百無聊賴的一個人睡了一會,迷迷糊糊中被亓思齊倔強的來電給吵醒了。

亓思齊聽著馮喆鼻音很重問你是不是感冒了,馮喆說我好好的沒事,亓思齊說你快被自己給睡死了,現在幾點你就睡覺,晚上準備幹嘛呢你?

馮喆張口就說:“我現在睡是因為早上起的早,從武陵趕來累得慌,晚上準備陪你吃飯。”

“你是說我愛睡懶覺吧你?你趕來是找馬蘇你有多累?累了也是你自找的。”

“我怎麼就是找馬蘇了?找馬蘇是工作,找你是私人事物,公私兼顧。”

“那你這次來先找我了嗎?你什麼時候和我之間有過私人的事物?”

“我和你有工作上的隸屬關系嗎?不是私人的事哪還有別的?我還不想著睡飽了有精神再見你,不然昏昏然對你也不尊重。先易後難,老鼠拉銑把大頭在後面。”

亓思齊哼了一聲:“我就是那鐵鍬。”

馮喆說你是精鋼,而後不想吵嘴連忙說了自己所在的房間,亓思齊問:“你怎麼就那麼愛去至真?”

馮喆想都沒想說:“因為我愛在至真喝粥。”

亓思齊忍不住就笑了:“滾。”

亓思齊到了的時候馮喆上身只穿著背心剛剛洗了頭正在擦,她進門說酒店的毛巾能用?馮喆回答說:“酒店的床我剛剛都睡了,酒店的房間你也進來了,酒店房間裡的男人你不也來見了?”

“你這個男人不是酒店專屬的。”亓思齊說著見馮喆臉上沾著一根頭發,伸手就給他撚開了,可是猛覺得太親密了。

兩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亓思齊表情凝固了一下有些不自然,轉身往房間裡面走,說:“給馬蘇打電話騷擾的那些號碼都是外省的。這些賊頭鼠腦的家夥。”

“是不好查,不過我在市裡也沒問清楚那一塊地要給誰開發。或者,就是郭中州陳為滿想囤地。”

“陳為滿不清楚?郭中州能不知道?囤地也要有人接盤。不管是誰,讓他搞不成他不就急了?再等等他自己就會跳出來,到時候再收拾他——那時候給你說不讓你去武陵,你非去,你就愛找不自在。”

“我喜歡挑戰,我就是命賤——我哪能從他們倆嘴裡套出話?”馮喆擦幹了頭發過來整理床褥,亓思齊的視線隨著他左右,看他在注視下將被子疊成了豆腐塊,亓思齊就笑:“你在幹嘛?”

馮喆愣了一下又將被子攤開拉平了,亓思齊更笑的厲害,馮喆掩飾的將襯衣穿上,說:“其實我剛才根本沒睡著。”

亓思齊沒吭聲,馮喆繼續道:“人生四大悲劇:窮得沒錢做壞事,熟得沒法做情侶,餓得不知吃什麼,困得就是睡不著。”

亓思齊不想讓他再受窘,說:“馬蘇準備將關於武陵巡撫衙門的考證論文發表了,她在趕稿呢,我到時候給她發在日報上。”

馮喆一愣,說:“是嗎?沒寫出來吧?暫時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