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連夜幾天沒有睡好的陳文宇,此刻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對面床上的文才今天倒是出奇地安靜,沒有發出磨牙和打呼嚕的聲音。

至於秋生,吃晚飯的時候回來拿了一面八卦鏡就回鎮上了。

安靜的停屍房當中,又傳來了嘎呀聲,伴隨著還有棺材碰撞的聲音,只是這聲音非常細小。

凌晨五點左右,陳文宇照常爬起來,然後去看了一眼停屍房當中的棺材,仔細檢視了一圈之後,沒有問題,然後就叫文才起來洗漱,接著就要外出打坐修煉,吸取一天當中的第一縷紫氣。

如果錯過了這紫氣,就算打坐一天,可能吸收的靈氣也沒有這一兩個小時來得要好。

等他們兩個來到前廳的時候,發現九叔已經收拾好了。

看到陳文宇兩人走來,九叔點點頭,然後說道:“走吧!”

除了下雨天和冬天,九叔提倡每天都出去修煉,因為山中的靈氣要比義莊多上一些。

開啟院子的前後門,陳文宇三人就朝著溫定山走去,在三人的前面,還走兩隻小黑羊,在陳文宇到來的時候,每天早上出去修煉的時候,都會趕著這兩隻小羊去山上吃草。

文才看著這兩隻羊,好奇問道:“師弟,你怎麼每天都要帶著這兩隻羊呢?”

“師兄,我帶著羊去吃草,你就後面就不用出去割草回來餵了啊!而且山中鮮草肥美,不趕著羊出去吃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回來的時候,剛好也可以割一些草帶回來,這不是很省力氣嗎?”陳文宇說道。

這兩隻羊可是代表六七十塊錢,不好好照顧能行嗎?

“也是,這樣以後我就不用出去打草了。”文才點頭。

“等你師父回來,到時候殺一隻羊來吃吃,說起來你到了這裡,還沒有好好吃過一頓。”九叔開口說道。

陳文宇還沒說話,文才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激動地轉頭對九叔說道:“師父,你說的是真的嗎?”

“謝謝師伯。”陳文宇笑道:“到時候讓師伯嚐嚐我的手藝。”

九叔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文才倒是開心得不行,他早就眼饞這兩隻羊了,但是他師父看得比誰都緊,如果他敢動的話,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走後沒多久,那義莊的棺材又開始動了起來。

陳文宇也沒有想到,自己晚上一直打起精神來警惕任老太爺的異動,但是這殭屍卻是轉變策略,在白天不斷地消耗著墨斗線和符紙的力量。

要知道,到了五點,也就是卯時過後,所有的鬼怪殭屍,都會找地方躲起來,以免被第一縷陽氣灼傷,一個搞不好躲得不及時的話,輕則重傷無法動彈,重則直接會被太陽曬著血沫或是魂飛魄散。

哪成想到,這殭屍居然就反其道而行之。

棺材裡面不斷地發出聲響,自從被墨斗線燙傷兩次之後,這殭屍就沒有再伸手出來過,只是在棺材裡面嘗試著把棺材蓋推開。

每一次撐開棺材,那棺材上面的墨斗線都會亮起,但是那光芒卻是一次比一次灰暗,沒幾下過後,棺材上面的四張符紙慢慢掉落。

嘭的一聲巨響,這幅埋葬在地下二十年的棺材瞬間崩開,將兩旁的紙人全都壓倒,比原來晚了兩天出來的任老太爺僵直著身體直立起來,輕輕一跳,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任老太爺就落在了停屍房的門口。

殭屍緩緩抬起雙手,口中吐出一口黑氣,此刻的殭屍,沒有了剛剛開館時候的“良好”容貌,臉上坑坑窪窪,面板緊皺。

殭屍吸了一下鼻子,眼睛靈動地轉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之後,殭屍跳躍往黑暗當中而去。

任府。

習慣性早起的任發已經醒來,正準備前往賬房。

“阿昌,阿昌!”任發穿好衣服後叫道。

“老爺,來了。”一個下人提著煤油燈開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銅盆,裡面裝著任發洗漱用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