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見姤兒過來,抓住了她問道:“剛剛那位郎君呢?”“什麼郎君?”“就剛剛在這兒作詩的那位,背上有把劍的客人。”蘇媽媽一隻手握著絹紙一角,另一隻手指了指方才呂岩在的桌旁,有些著急地說道,“小菊說剛剛他和你一起出了門,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嗯......他叫呂岩,父親單名讓字,是......”姤兒還未說完,蘇媽媽便一臉知曉了的表情:“哦,是呂家的吶,怪不得。不過看打兒扮還真不像......”

“蘇媽媽問這個做什麼?”姤兒問道。蘇媽媽展了展那絹紙,說道:“這是那位郎君剛剛的詩作,被評為最佳呢,結果這麼快就走了,連面兒都沒撈著露。也罷,下次找他也容易。”

姤兒接過那張紙,往燭光下舉了舉,上面的確是呂岩的詩句,寫著今晚的詩題——《憶秦娥·長夜飲》:

“鵝黃飲,

空杯高舉寒蘭沁。

鴻飛信,

穿雲掠影,

迅風西盡。

山陬海澨煢煢寢,

紅燭映目灼灼印。

何須品,

夜長當醉,

幻繁花錦。”

春樹暮雲,如幻如夢,姤兒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同身受。

木吒仙人百忙之中,特地千里迢迢過來,趕在凡間大年初一的夜裡陪姤兒過了新春。陪著姤兒吃吃逛逛,這難得的天倫之樂,讓木吒仙人十分欣慰,又很是愧疚。倘若她不是女媧後人,自己定不會讓她獨自流落人間,如此無依無靠。不過現在木吒仙人好像找到個能讓他安心把姤兒交於照顧的人了,這樣想著,他在第二日天明臨走之前,偷偷進了呂府。

呂岩此時正在花園的僻靜處練劍,木吒仙人看那劍法精妙,心下疑惑,便出現在呂岩面前和他過了兩招。木吒仙人與曾是東漢大將的漢鍾離討教過幾次,這招式,很明顯,是那漢鍾離所授。看來,這小子竟頗具仙緣呢。

停了手,木吒仙人取出了懷中的錢袋,鼓鼓的裝著不少銀子,扔給了呂岩。呂岩連忙接過,聽見裡面的碎銀聲,十分疑惑地看向木吒仙人。只聽木吒仙人道:“聽說在人間過年長輩要給厭勝錢,我臨時弄的,你拿去,算是對你照顧姤兒的一點謝意。”

呂岩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聽木吒仙人又道:“既然你與姤兒是好友,她一人在這兒我不放心,煩勞你給她找個安穩處,幫我照料下她。”“照顧友人本就應該,這銀子晚輩實在受不得......”呂岩拘禮說道。“受著,別讓我家姤兒受了委屈。”木吒不再多言,轉身要走,嘴裡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小子仙緣頗深,不過好在是純陽之體......也不礙事。”

最後一句呂岩沒聽懂,木吒已一個跟頭翻出院牆,不見了。

呂岩無言地看著手中的錢袋。

本來,發現那男子是姤兒的父親時,呂岩是既意外又驚喜的,可是,昨夜回府獨自坐在屋內靜靜回憶時,呂岩不由得奇怪——為何姤兒的父親那樣年輕氣盛?而剛剛,姤兒父親的出招與他的話語中,讓呂岩確信了自己的推斷——他並非凡人。

那麼,姤兒呢?怕是不僅僅是師從仙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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