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轉著錘子,陽光從濃密的雲中找了個縫隙鑽出來,照著錘頭,和錘頭上圓形的磨損與凹陷。

呂岩漸漸皺起了眉。

眼見已過晌午,村堂內角角落落閒坐了一堆人,押運的五名男子、負責分開看管的衙役們、村正和幾個村民,還有姤兒和郝一鬆。

一時堂內聲音有些嘈雜。

郝一鬆坐在門口透風的地方,堂內火爐太旺,讓他覺得有些氣悶。姤兒與他前後靠著坐下,兩眼怔怔望著門前那有著紛亂腳印的雪地。

“郝大哥,我想……”沉默了一陣,姤兒猶豫地開口道。她把昨夜想到的方法和郝一鬆簡單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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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一鬆沉思了一陣,說道:“是個方法,但也有些風險。”

“風險?可是……”姤兒有些奇怪,頂多就是毫無所獲,會有什麼擔憂之處呢?

郝一鬆兩手摩擦著棉褲腿,回頭看看堂裡亂糟糟的人,思量片刻,突然抬手拍拍褲腿,站起身來說道:“不過看現在的情況,確實可以試試。”

而這邊村正門口,呂岩正端詳著錘頭,一時間,各種場景從他眼前飛過——

那日從山上尋姤兒回來時,村正在灶口燒著的東西散發的味道,是衣裳,他為何要燒衣裳?

第一次屍檢時並沒有發現頭足的釘子,被村正帶回來休息,他們討論的時候村正去了哪兒?

而鄰縣的殺妻案,還是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來的。

“只是現在還沒有一個有明確指向的人證或者物證,犯人撇開這些好像容易的很。”姤兒昨夜的這句話,突然在呂岩耳邊明晰起來。

難道……

“哎,那個狗……郎君,等等!”呂岩一個跟頭轉到房後,快步往前追,引得一陣犬吠。

“郎君方才說,像村正在這兒帶了好幾年,這狗聽見了也叫?”呂岩追上那莊稼漢。

“是啊,怎麼了?”

“哦,沒事,我就想問問前夜,就村裡有人發現了屍體那前後,你這狗……的動靜還記得嗎?”

莊稼漢瞪著呂岩皺起了眉,呂岩也自知問了個白問,正打算往回走,那人卻張口道:“啊,有印象。我之前還跟別人說呢,我這狗啊還挺有靈性,村裡有人發現那死的來找村正之前,它就一隻狗在那兒汪汪狂叫了一陣。都說啊,狗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呢……”

“村正在家嗎?”

“他在家啊,都脫了外衣準備睡呢,聽到訊息立馬出門去看了。”

“已經脫了外衣睡了?嗯......多謝郎君。”和莊稼漢還有他那狂叫的狗告了辭,呂岩攔了匹衙役的馬,去了里正家。細問之下,呂岩得知,村正剛來大陽村的時候,有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說他以前叫什麼孔七,做雞鳴狗盜之類的,不過這人看上去挺老實,對村民有也熱情,估計都是閒人瞎編的,那人當了村正之後,這些年人們早對那些流言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聽說這村正還是你舉薦的?當時連人底細都不知道,怎麼還保他做村正?”

“這……”

里正被呂岩直盯著,說話有些吞吞吐吐:“那個……我,他捐了些錢,說給鄉里周鄰修村道用,我看他對人挺慷慨的所以……”

捐錢修村道?呂岩心內暗笑,撇開了眼神喃喃道:“怕不是對鄉里慷慨,是對你慷慨吧。”

話倘若被說白了,便只剩下相顧無言。

出了里正家,呂岩抬頭看看霧濛濛的天,心裡有些沉悶。

如果這些痕跡都不是空穴來風,那麼,目的呢?兇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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