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苟小萱聞言點頭,忽然“哦”了一聲,彎嘴道,“我想起來了,祖父給我講過祖上和呂氏的故事,當時只道是編的呢。什麼,‘苟杳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之類的......對!是苟杳沒錯。牡丹娘子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眼睫輕閃,姤兒偏過了頭,嘆笑了一聲。

苟小萱,竟然真的是苟家的後人。自己時常回憶起的情形,在她的口中,竟已是那樣遙遠而模糊的事情。

“沒什麼,只是先祖與苟氏相識,看到你的名字便想了起來。”姤兒向苟小萱淡淡一笑,說道,“看來是真的有緣,讓我遇見了你這位後人。行了,先去收拾下罷。”

苟小萱一臉不可置信,脖子僵硬地點了點頭,便跟著梅娘走了出去。

這算是和清樂莊的莊主是世交嗎?不可能不可能......不過,那麼遙遠的事情,她又是怎麼知道那麼清楚的?

清樂莊內的生意因為這次的招婿大會向外縣擴大了幾分,在加上天氣轉暖新布將出,梅娘等人便忙了起來,後園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姤兒始終未給薛家明確的回覆,他們也沒來催問過,只是那之後薛亮便時不時地會來莊裡,說要找牡丹娘子討教功夫。每每這時,姤兒便讓苟小萱同他們一起練武,說是讓薛亮幫忙教教她的“女護衛”,實際上是尋思著借拖延答覆的這段日子,讓小萱和薛亮能夠再續前緣,自己也省了麻煩。

而另一邊,自那日招婿大會,呂洞賓匆忙而去之後,姤兒便一直等著他回來,可左等右等過了一個月,等來的卻是柳悅帶來的“不幸”訊息。

“姤兒姤兒,我問到了,查狼妖一事的原來是呂洞賓,我找到他之後,才知道他已經為此來過你這兒了。”

“那他有說什麼嗎?”

“呵,他不是去了趟木吒仙人的府上求證你的身份嘛,結果木吒仙人見到他,沒問幾句話,就冷著臉把他給趕出門了。本來他還想跑回來和你問個清楚,還好被我碰見攔住,說了他一頓,畢竟一個女媧神女被懷疑是殺人魔,別人聽了能不氣嘛。不過我沒提你和木吒仙人的關係......”

“你把他攔住了?”

“是呀,我幫你跟他解釋了,你在忙人生大事,我當然讓他別再來煩你咯。誒,招婿的事情怎麼樣了?”

“......”

這麼些年,姤兒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好心幫倒忙”有多讓人無奈卻只能苦笑。她向柳悅擺出了個窘澀的表情點了下頭,便撇過了臉轉過身,不想直視她那笑眯眯的面龐了。

“沒什麼,事兒還沒定。”姤兒看著滿園春水,悄悄嘆了口氣。

呂洞賓會再主動回來找她是指望不上了,可茫茫大地,又去那裡能找到他?這一個多月磨去了她的耐性,姤兒的心中已是急不可耐。

“這個呂洞賓,你與他熟嗎?”姤兒噘著嘴拽下了水岸邊的一棵狗尾巴草,在手裡輕轉著,向柳悅問道。

柳悅坐在了岸邊的石凳上,說道:“算認識罷,我們同一批新入仙籍的,一起組隊降過幾次妖。”

原來柳悅早就和他認識了,姤兒說不上是惋惜還是有些嫉妒,抿了抿嘴,轉過頭問道:“那你知道他會經常去哪兒嗎?”

“這個我不知道,自百年曆練期之後就沒碰到了,他是遊仙,要到處降妖的,應該沒有定所罷。”柳悅見姤兒神色有些沮喪,認真說道,“狼妖之事你就放心罷,呂洞賓他本事不錯的,既然你沒了嫌疑,他自然要去有不平之事的地方啦。”

“去不平之事的地方......”姤兒回味著柳悅的話,忽然靈光一閃,拍了下掌叫道,“洞朝,洞朝!快過來!”

灌木叢中一陣晃動,冒出了只獾子的腦袋,它躍身了跳出來,幻化成了人形走到姤兒面前。

“洞朝,去附近的山上,抓些有道行的妖獸過來!不過別傷著他們”姤兒兩眼放光地吩咐道。

洞朝眨巴了兩下惺忪的睡眼,應道:“是。”

“等等!”姤兒叫住了轉身欲走的洞朝,狡黠一笑,說道,“找結對同行的抓,抓一個放一個,就說是奉純陽子呂洞賓之命降妖除魔,別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