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忽地下墜,姤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攀住呂洞賓的肩膀喊叫了一聲。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又嗖地直衝上空而去,姤兒只感到滿頭碎髮在臉上拼命地拍打著,她不禁拍了一下呂洞賓的後背,叫道:“你幹什麼!”

“在下御劍就這麼個水平,牡丹娘子若嫌棄,下去便是。”輕悠悠地說完,呂洞賓的腳上又一用力,長劍在一團雲絮間左右滑行,被勁風弄得四下顛簸著。

如此這般折騰,落地休息時姤兒自然沒了氣力去“理會”呂洞賓,這讓他很是稱心。沒過幾日,兩人便緊趕慢趕,進了登州地界。

“海,是海!”姤兒透過薄薄的雲紗,望見了原處一片蔚藍的深邃,很是興奮地喊道。

呂洞賓覺察到姤兒的欣喜,嘴唇輕動,長劍應聲而下,載著二人直直地向那海陸交界的細線飛去,穩穩地落在了一塊大石礁上。

登州的天氣向來晴朗,陽光灑在抖動著的海面上泛起金光,姤兒迎面眺望著盤旋空中的海鳥,用力呼吸感受這帶著鹹味兒的海風,眼前的廣闊給予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開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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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第一次看到海嗎?”呂洞賓側頭看著姤兒貪婪地感受著眼前之景,問道。

“是啊。”姤兒轉過身回道,“走罷!”

“這就走?”呂洞賓跟在姤兒後面跳下石礁,說道。

姤兒倒著走了幾步,揚頭說道:“當然,我才不會忘正事兒呢。”說著,她轉回頭,快步往遠處的群房屋舍走了過去。

旁邊便是登州府衙的所在地,姤兒和呂洞賓打算進城打探,路過城門時,儘管行人來來往往不少,姤兒還是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吵鬧聲。

往城門旁聚集的三五人走了過去,姤兒發現幾人圍著的中間,是名跪倒在地的女子,衣衫襤褸卻仍看得清潔淨的面容,正舉著一塊寫著“賣身救父”的牌子,一雙有些懼怕而無可奈何的眼睛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的幾名男子。

“十兩銀子?你這小娘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就這點兒姿色......四兩,最多四兩!”

“嘖嘖,人家小娘子一片孝心,哪隻四兩,這樣,我加三百文!”

“......”

幾個穿著還不錯的男子彼此討還著價碼,把人當賤貨買賣的語氣讓姤兒心生不爽,正欲上前,卻聽那女子張了口。

“我很能幹的!我認字兒,以前幫父親做過小買賣會掙錢的,什麼活兒都幹,能吃苦!幾位郎君,求求你們,父親病重需要銀兩,求求你們......”說著,那女子快速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啊呀呀,小娘子快別這樣。”有一個男子開了口,說道,“我們哥兒幾個不為難你,十兩就十兩!”

“真的?”女子睜大了含淚的雙眼,看著那男子問道。

“當然!”男子衣袖一揮,蹲下身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湊到她臉前小聲說道,“不過,我們總得先驗驗貨,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麼活兒都會幹啊......”

沒等那女子煞白了臉,姤兒已經氣憤地捏緊了拳頭。呂洞賓見姤兒的反應,想拉住她卻已經來不及,只見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捏住蹲著的男子的肩膀,不顧哭爹喊孃的痛叫聲,將他硬生生地提了起來,摔向了旁邊。

“唉,你這娘兒們......姿色不錯嘛!”旁邊兩人捲起袖頭,向姤兒逼近說道。卻不想一陣疾風颳過,“砰砰”兩聲,兩人背後各中了一腳,飛出了一丈開外,隨即,呂洞賓穩穩地落了地,喝道:“還不滾!”

看著幾人踉蹌著逃走,那女子蹣跚著站起去追,卻被姤兒攔了住:“別傻了,他們明顯就騙你的。”

“可是,可是再沒錢買藥......”女子一時慌亂,落下淚來。

“十兩銀子,我出了!”姤兒扶著女子的手臂,另一隻手在身上摸了一陣兒,掏出兩小袋銀兩和幾塊碎銀,遞到了她的手上。

女子吃驚地望著姤兒和手中頗有分量的錢袋,怔愣了一下,猛地跪倒在地,向姤兒叩謝。

“不必謝我。”姤兒退開一步說道,“這銀兩不是白給你的。既然你認得字也做過買賣,那把你爹的病治好之後,須得去臨淄的清樂莊做幫工,直至還上錢為止。”

“是,是!”女子直點頭,然後攥緊銀兩,向城內快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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