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狼妖不管不顧地向姤兒衝去,連被長劍刺傷都攔不住,呂洞賓一跺腳,翻身躍過母狼妖的頭頂,將姤兒護在了身後。然而出乎意料的,姤兒喊出的那句話,竟讓母狼妖頓時停了住攻擊。

它兩眼依舊怒氣衝衝地瞪著姤兒,腳下卻沒再前進一步,等著姤兒繼續說下去。

“它身上的冰針的確是我刺的,但我只是想逼它來找我問出你們主人的下落,但有人卻不想讓它說出口,我想是誰,你應該比我清楚罷?”姤兒直視著母狼妖的雙目,鎮靜地說道。

聞言,那母狼妖的瞳孔忽然放大,一陣驚懼的目光閃過之後,它半信半疑地看著姤兒。來回快速踱了幾步,母狼妖突然伸出利爪在地上比劃起來,時不時傳來的尖銳摩擦聲讓人心中微微不適。

姤兒和呂洞賓緩慢地向前挪動著步子,去看那地上被母狼妖劃出的痕跡。那是一條曲折的線,兩旁零散地畫著幾個點,那母狼妖畫完之後,一邊用爪子刨著那條線的末端,一邊屈身向兩人輕嚎著。

“這個......”呂洞賓仔細看著地上的圖案,總覺得和什麼很像,“難道是,京東東路的路線?萊州、濰州、沂州......到這兒是青州?”

母狼妖停住了爪子,用堅狠不移的目光回答了他的猜想,又擺了擺頭。姤兒見狀,疑惑地看著地上的圖,和利爪停留的位置,頓時瞭然,問道:“你是想知道它被葬的地方?”

母狼妖聞言急忙直起了身子。

姤兒目光流轉,向母狼妖微微一笑道:“告訴你可以,只要你帶我們找到你背後的那個人,我們保證護你周全,還會幫它報仇!”

呂洞賓看了一眼姤兒,她懇切的神情中透著不容商量的堅決。這恩威並施的氣場、遊刃有餘的情感拿捏,以及方才不亂陣腳的實戰,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看來她說的“常年飄搖在外”,也是在到處降妖除魔,呂洞賓的心中不禁暗暗有些佩服。

然而母狼妖的反應並未如兩人所願,它猶豫著,目光忽現一絲別樣的溫柔,而後是恐懼,又帶著懷疑看了看姤兒。終於,它的前爪向前邁了一步。

“嗖——”叢林中,一隻短箭冒了頭,眨眼間便射到了母狼妖的面前。

“躲開!”姤兒大喊一聲,飛身衝了上去,一腳踢開了母狼妖,手中施法繞住了那隻短箭。

看著呂洞賓迅速御劍追去,姤兒收力落地,轉身將短箭射向地面,輕笑道:“你看,我沒說錯罷?這隻短箭,你可認得?”

突然出現的殺意讓母狼妖感受到了威脅,它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跳起身,一隻腳掌踩上了地面那條線的首端,趁著姤兒的注意力在那條線上時,突然一個躍身,飛速向林子中逃走了。

“它好像還有別的顧慮,說不定還有同伴被抓著。”

“唉,竟然都逃掉了。”

“你看清那人了嗎?”

“沒有,它身形太快了,如幽影一般。”

“早知道帶洞朝出來了。我們現在往哪兒走?”

“登州。”

走在通往山下的小道中,姤兒轉頭看著呂洞賓,問道:“為什麼?”

“你不是說它逃走前故意在地上的那條線踩了一下麼,那個位置,就是登州。”呂洞賓揹著手邊走邊道,“它一路從東過來,沿線過去最末端便是登州,再往東就是滄海了,說起來,那裡位置偏遠、地形多變,倒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姤兒從未去過東部那片土地,更未曾看過滄海,心中不禁起了興趣,笑道:“還是呂仙人見多識廣,小女子實在佩服。”

被姤兒沒來由地一誇,呂洞賓的臉上忍不住浮出了一絲笑意。他仰起頭裝作不以為意,看著空中飄過來的烏雲說道:“快走罷,馬上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