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吩咐他們最近要對晏家人實施布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彙報,陸坤才讓他從今早就一直蹲守在晏氏藥行附近,負責監視晏家人的一舉一動。郭奉的出現無疑是個重大情況,他當然會密切留意。

“之前相府從你這採購的那批人參、鹿茸質量上乘,丞相很滿意,說以後還會照顧你這生意的,這些是丞相命我帶來的賞金。”郭奉示意隨從們把箱子搬過來,稍稍開啟一角,滿箱的黃金光芒耀眼,“只要老闆這藥行辦事得力,丞相還有重賞,只需他金口一開,四面八方的客源還不都向你這湧來?就算壟斷整個洛陽的藥材市場也是指日可待啊。”

晏世榮眼一怔,卑躬屈膝道:“不敢當不敢當,小人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不敢有什麼痴心妄想,是丞相太抬舉小人了。”

郭奉爽朗笑道:“晏老闆就不要客氣了,想我們丞相家大業大,整個家族裡所需的,上貢皇室的,還有丞相身邊那些朝廷大臣們享用的,大大小小的藥材、補品供應起來,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還不得有勞老闆盡心協力著?禮尚往來是應該的。”

商人重利,晏世榮自然也不例外,郭奉誠意如此,他便也不再推辭,心安理得讓下人接過了箱子,畢恭畢敬地拱手:“勞煩大人走此一趟,還請大人回府轉告丞相,丞相交代的事,小人定會全力辦妥,請丞相放心。”

“好,有晏老闆這句話,丞相果真沒看錯人。”郭奉拱手還禮,“咱們就此別過,晏老闆也不必送了。”

隨著郭奉一行人離開藥行,密探也迅疾轉身,頃刻隱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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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牢房日夜有衛兵輪流把守,送飯的內侍提著食盒步入牢內,趁著那幾個獄卒埋頭吃飯,他起掌揮起一陣邪風,獄卒們如入定般全都不動了,在他解除之前,他們會維持這種狀態,且毫無意識。

他順手拿走了掛在牆上的那串鑰匙,然後順其自然走向最裡面,那間關押重要犯人的囚室。

晏鵲像曾經的蘇稚被關在裡頭,不過他可不比蘇稚好受,既被星宿擰折了一條胳膊,到現在還在鑽心刺骨地疼著,又被陸坤連日地大刑伺候著,身上穿的那件白色囚服已經襤褸不堪,混雜著一條條鞭撻的血痕。

他頹廢癱坐,虛弱地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以減輕疼痛。聽到開鎖聲,他緩緩將疲憊的雙眼睜開一條縫,見有內侍開門放下食盒,把飯菜一碗一碗端出來。

很奇怪,那內侍做完事非但不走,反而站起身,不急不慢地向他這裡看過來。

當那內侍將頭一點一點地抬起,整張面容徹底呈現在晏鵲眸中,瞳孔隨之放大到極限,真實折射出心底的震驚:“是你?!……”

“是我。”那人淡然開口,更是出乎晏鵲的意料。

“你怎麼會來?”

“我來感謝你。”

“謝我?”晏鵲眼裡跳過一絲茫然。

“謝你那日在法事中跟蹤我,做了我的替死鬼。”對面之人唇角微動,漾開一絲懾人的冷魅。

“果然是你陷害我……原來你才是公主要抓的細作!”晏鵲憤怒但遠遠蓋不過恐懼,他大喊大叫,“來人!救命!快來人!……”

可是喊了半天都無人應他,他驚恐回望,只見門口男人安然若初地看著他,氣定神閒伸出食指壓在唇上,給他一個噤聲的動作。

晏鵲緊張而不安地死死瞪住他,他淡淡冷笑:“我總是樂於欣賞,人在絕望中垂死掙扎的樣子。”

說著便向他走了過來,晏鵲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正在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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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夢迴府後,護軍統領陸坤稱有急事求見:“公主,果然有情況!”

隨後陸坤把手下打探來的情報逐一陳述,幽夢凜然皺眉:“這麼說,晏氏家族暗中的確和丞相有勾結?”

“據密探所報,相府軍師郭奉在晏氏藥行與晏鵲生父見面,兩人在裡面密謀許久,晏父也收下他不少好處,此事千真萬確。”陸坤肯定推斷,“且從郭奉臨走交代的話裡可見,丞相與晏家一定來往頻繁,交情匪淺。”

蘭瑩若有所思:“晏氏一族如果真是丞相那一邊的,那晏鵲奉命為丞相辦事,倒的確說得通了。”

幽夢心裡已近通透,轉面授意:“陸將軍,即刻傳令牢房,夜審晏鵲,務必要他招認細作身份,更要親口供出他的背後主謀!”

陸坤拱手:“遵命!”

“公主!不好了!”正當這時,小崩子大呼小叫地跑了進來,“大事不好了公主!”

幽夢被驚擾不由生煩:“嚷嚷什麼?到底什麼事?”

小崩子心急火燎道:“天大的壞訊息!方才獄卒來報,說晏鵲突然在牢裡……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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