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常年在師長家走動,雖然跟王彩燕說話不多,但也算很熟了。

所以倆人單獨在一塊,也沒有尷尬。

“你不用幫忙抬著,我一個人端著就行了。”小朱把掂了掂手裡的大盆,笑道:“這又不重。”

王彩燕也不再矯情,從善如流地放開了手。

小朱問她:“彩燕同志,家裡就有自來水,為什麼還要到河邊洗衣服呢?”

王彩燕道:“我洗的是床單和被罩,在河裡洗更方便,咱們這裡是上游,河水很乾淨。”

王彩燕跟剛來那會比起來變化很大,不再隨時都低著頭,說話的時候神情落落大方的,小朱還恍惚間在她身上看到了幾分酷似師長嫂子的自信。

想必是在一起生活久了,或多或少會沾上些。

小朱收回目光,抿了抿唇角,臉頰上的酒窩隨之顯現。

“彩燕同志,你來了雲縣這麼久,休過假回過家嗎?”

“沒有。”王彩燕搖頭,並且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道:“我家裡有繼母,和繼母生的兒子,我回不回去不重要的。”

小朱只是隨口閒聊,不料引著王彩燕說出了自己的**,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也不再深問。

不過小朱很會聊天,不會讓場面冷下去的。

“......我家裡也是繼母,不過我繼母人很好,對待我們兄弟幾個跟她親生的沒兩樣,小時候我生病發燒了,她連夜走了三十里路揹我去城裡醫院看病......

我家的條件一般,在生產隊裡不算最富的,也不窮,不過我們兄弟姐妹間倒是挺和睦的,有什麼事都是好商好量,從來不會紅臉。

我家......”

小朱一直“我家我家”的,王彩燕也不覺得煩,只覺得聽他說話,不知不覺間就把活幹完了,比平時幹活的時候快多了。

到了要擰乾時,小朱連忙道:“我來幫你。”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小朱堅持要幫,王彩燕也就隨他去了。

“嗬,彩燕同志,你的勁兒真大,我差點都擰不過你。”

王彩燕勾了勾唇,心道,這話誰信呀,她可是聽叔講過,小朱最會掰腕子,很少有人掰得過他。

回去的路上,小朱還在嘰嘰喳喳,王彩燕微笑地聽著,時而嗯啊兩聲,應和一下。

安嫿在大門口伸長了脖子看,扭頭對邱淑慎道:“有說有笑的,畫面挺養眼,就看他們能不能擦出火花了。”

邱淑慎嗔道:“你倒是會做媒,怎麼想著把他倆湊一塊了?”

安嫿笑道:“哪是我把他們湊一塊呀,是他們自己撞上的,我不過心血來潮,順水推舟了一把......不過,結果怎麼樣還是順其自然吧,彩燕說過想晚些結婚晚些生孩子,她肯不肯幹,是個未知數。”

安嫿也只是覺得小朱人不錯,如果可以的話,不要錯過這個店。

說著話,小朱和王彩燕就回到家來了。

小朱幫著王彩燕把洗好的床單被罩往繩上晾。

安嫿用開玩笑的口吻道:“小朱真勤快,就是不知道娶媳婦後還有沒有這麼勤快,會不會什麼都丟給媳婦做。”

小朱看了眼王彩燕,笑道:“家是兩個人的,當然需要兩個人一起來經營了,至於幹活,咱們男同志又不是沒長手腳,能幹也應該多幹嘛。”

王彩燕也看向小朱,兩人視線相對,王彩燕率先移開了目光。

“嬸兒,我做飯去了。”王彩燕說完,就鑽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