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診室,鏟屎官就把我從貓包裡放出來,讓我躺在一張藍色的紙墊子上,然後著急地問醫生:”醫生,您幫忙看看我家貓的這個耳朵,我感覺好像很嚴重……”

醫生拿出溫度計,說不著急,先量個體溫,然後問了問我的基本情況,問到體重的時候,我彷彿聽到身後有隱隱約約的笑聲。

“嗯,體溫正常。來,我看看耳朵。”醫生舉起一個手電筒,往我耳朵上照了又照,然後對鏟屎官說:“有一點感染,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是細菌性還是真菌性,所以得給貓做個檢查哈。”

“要怎麼檢查呢,抽血麼?”鏟屎官問道。

醫生說,“不用抽血……”我心裡的大石頭放了下來。“……拔毛就行了。”

什……什麼?

我緊張地望向醫生,只見他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拿出了一隻鑷子。鏟屎官說:“達西,你乖乖的不要動哦。”

我內心早就無法淡定,但是身子一直被鏟屎官的男朋友“扶著”根本就無法動彈啦),也不知道醫生會給本喵拔多少毛……

冰冷的酒精剛碰到我的耳朵上,我就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開,結果醫生的鑷子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就連拔了兩下,從我的耳朵上揪下了一些小細毛。這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疼……

醫生說,必須要從耳朵掉毛的這一塊能拔下毛檢測一下,才能看出是不是真菌性感染。“好啦好啦,現在可以回貓包啦!”比起可怕的“拔毛桌”,我更想躲在貓包裡,至少那裡還比較安全。

鏟屎官問醫生,為什麼突然會掉毛呢?醫生說,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最近飲食不正常、換了新環境或者是出現了什麼讓貓精神緊張的東西,等等。

“原來是這樣啊……抱歉抱歉,我的小慫貓,看來是我送的自動餵食器害你緊張了……”鏟屎官的男朋友一臉愧疚地望著我,我白了他一眼,原來是你小子乾的好事,哼哼,看在你主動承認錯誤的份上,我就先不怪你了。

檢測結果大概半小時後出來了,醫生告訴鏟屎官,的確是真菌性的感染,但是不嚴重,需要連續擦藥才可以好。他開了一支軟膏,還有一瓶噴劑。

還沒等鏟屎官反應過來,藥費和診費已經被付清了。“都怪我突然給達西送了餵食器,才讓它耳朵感染的,藥費自然是我來掏。”鏟屎官的男朋友搶在主人前面開口說道。

鏟屎官也不好說什麼,便說了聲:“那……謝謝你,以及……謝謝你送的花,這兩天開得很好,整個房間都是香的。”

“那就好。我送你們回去吧?”“不用了……今天太晚了,折騰這麼久,你明天還要上班呢。”鏟屎官同他告了別,帶著我打車回去了,我也喵了一聲,也算是感謝他今天陪我看病。

等我倆回到家,已經快1100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晚出過門,而且還是呼呼颳著冷風的冬天夜裡,也算是一次全新的體驗了。好不容易回到熟悉的房間,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了,鏟屎官卻不懷好意地把我薅到她的面前。

“擦藥啦,擦了藥才能去睡覺。”

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擦過藥,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結果,鏟屎官剛對著我的耳朵背後噴第一下噴劑,我就後悔了。

又冰又涼的,還散發著怪味,我拼命地甩頭,還試圖拿爪子去撓,結果立馬被制止了……可是我依舊不依不饒地想去弄掉藥液,鏟屎官只能給我麻利地戴上脖套。

我還以為已經擦完了,扛著脖子上的脖套就想躲到角落,誰知道還有一道工序——擦藥膏。鏟屎官拿出一根細細的面籤,三下五除二地把藥膏粘在棉花上,朝我的耳朵後面抹啊抹,蹭啊蹭。

就這樣,我的第一次上藥就在滿滿的怨念中結束了。

為了防止我用爪子把藥蹭掉,鏟屎官一整晚都讓我戴著脖套。那一晚,我跟她一樣,都失眠了。

其實擦藥膏還算好,最多是有點黏黏的感覺,可是噴劑就太討厭了,會順著我的耳朵流下去,沾的我耳朵下面的毛都是刺鼻的味道,怎麼甩也甩不掉。大半夜我一邊甩頭一邊在房間裡煩悶地踱步,想要把這個味道給去掉,可是我跑到哪它就跟到哪。

沒想到,這種藥味似乎不只是讓我心神不寧,也讓鏟屎官心事滿滿。也不知道她再想些什麼,一會兒露出苦惱的表情,一會兒又呆呆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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