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朗和趙嫵媚這一對兄妹到底是在京師住得久,曉得哪一個糕餅攤味道最好,哪一家只是巧如簧舌,食物其實不好吃。

昔日的工部侍郎將他的小曲帶到街上來彈奏,引千千萬萬人圍觀。

不僅是他,好些樂師都在街上彈琴高歌,駱銀瓶往左邊瞧,就瞅見一位用綠桐琴彈半首曲子,歇一歇,喝一壺玉壺裡的清酒,再彈。

行市羅列,道路兩旁的樹木皆掛上綢做的假花和飄著的絲帶。

再往前走,走不動了,香車寶輦太多,全堵住了。

大規模堵車。

好在韓月朗四人機智,出門就沒騎馬叫車,單憑兩只腳,從人群裡擠過去。

可這一擠,四人就散了。

趙嫵媚只瞧見見風消,她哥和嫂子不見了!

她有些焦急,見風消卻勸道:“沒事的,我姊有明月郎君在旁邊,丟不了。”

趙嫵媚一想,確實,韓月朗是個靠譜的人。雖然現在走失了,但他們總要回劇院去。這麼想,便放下心來,邀請見風消道:“那我倆單獨逛逛吧!”

見風消一挑眉,正合心意,暗地裡美滋滋。

兩人走不遠,就遇著一個賣“見風消”的攤鋪。

因著是洛陽美食,京師人少見,故而排起長龍,每人每次限購一袋。

趙嫵媚笑道:“見風消唉!”她一邊調侃他,一邊拉著他去排隊。

見風消被她拉得心轅馬意。

排了許久,但卻不無聊,可以欣賞攤主們的操作。攤主二人,似是一對夫妻。烤的薄皮是早烤好曬幹的,糯米粉混著酒釀、不僅飄香四溢,而且皮薄似紗卻不破不斷。

丈夫將一張張薄皮下鍋過油,掌握火候起鍋,炸得甜甜酥酥。妻子則負責裝袋和收錢。

夫妻二人都十分嫻熟,技法巧妙得像雜耍,見風消和趙嫵媚越看越餓,越盯越饞。

好不容易排到他倆了,急急就把袋子裡的見風消拿出來吃。好燙,趙嫵媚不由得咋舌。

“你當心點。”見風消關心她,柔聲道,“放涼點再吃吧……”

趙嫵媚著噘嘴:“可是我想吃嘛!”

見風消就對著袋口輕輕吹氣,讓它快些涼。一邊吹還一邊解釋,說早起漱過口。

趙嫵媚抿嘴一笑。

“這些摸著不那麼燙了,你先吃,剩下的我再給你吹涼。”

趙嫵媚聞言,笑得更厲害。

一會兒兩人吃起來,趙嫵媚突然道:“你怎地吃這麼急……”

見風消瞧她笑得開心,甚是好看,呆了。

趙嫵媚便伸手拭他嘴角:“你嘴邊有髒東西……”

這一句回味悠長,惹得見風消激動萬分,脫口而出:“趙娘子我喜歡你!”

“哦,是嗎?”

“千真萬確!如有虛言,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