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朗還在瑤月宮時,就是“草原行”的固定嘉賓,以往邀請的明月女嘉賓都是趙嫵媚。可韓趙二人,在萬眾期盼中擦不出一絲一毫的旖旎。甚至人都說,還不如明月郎君與另一位固定嘉賓幽夢郎君的交往來得旖旎。

所以這次,明月女嘉賓理所當然換成了駱銀瓶。誰叫她正處在風口浪尖呢?那就讓大風大浪來得更猛些吧!

駱銀瓶聽完,感嘆:“這事甚好。‘草原行’是幾月幾日啊?”她好早作準備。

老張道:“明天。”

???她怎麼一直不知道!

老張道:“邀請函是上個月到的劇院,老夫一時糊塗,忘與娘子說了。”但趕早不如趕巧,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翌日,城郊。

為防止圍觀擁堵,諸位戲角集合地點是保密的——該地距京足足六十裡。

韓月朗和駱銀瓶坐著馬車從劇院出發,趕緊趕慢,要走一個白天的路。一路上韓月朗都在囑咐她凡事小心:“俗言道,‘關內人剛強,多彪悍’。”

駱銀瓶小時候在那邊長大,並不擔憂,反而很是期待,同他說笑:“那俗言還說‘吳越之人好用劍’,怎麼沒見你佩劍呀!”

韓月朗一本正經回答:“京師刀劍管制。”

她歪著腦袋看他,覺得回答真是可愛。

韓月朗卻一把拉她過來,口中道:“在車裡怎地還坐那麼遠。”就把她摟在懷裡,讓她腦袋靠著自己胸脯。

出了京師,路上行人漸少,便敢把車簾子挑起來了。秋冬之交的陽光正好,暖烘烘且不焦躁。駱銀瓶覺著此時此刻的太陽一定是蜜糖做的,可以敲掉一塊,敲打時發出的聲音就像擊築。

敲下來以後,就把這塊蜜糖喂給韓月朗吃。

“會下棋麼?”韓月朗問她。

“會下一點。”

“路途較長,我們可以先下幾盤棋。”

駱銀瓶點點頭,韓月朗便從隨著帶著的箱子裡取出一個小棋盤,就擺在箱子上面。他似乎心愛下棋,還道:“一百八一黑子,一百八枚白字,縱橫十九道,三百六十一個交叉。千古無同局,當真絕妙。”

駱銀瓶茫然點頭,其實她就是懂規則而已。韓月朗這麼一說似乎很強?那她不是分分鐘丟盔棄甲?

很快,兩人對弈兩盤,韓月朗全勝,半柱香的時候都沒用完。

他摸摸她的腦袋,寵溺道:“你還真是‘會下一點’啊。”說實話也是優點,閃閃發光。

韓月朗便開始問起她過去的事,去過哪些地方,愛吃哪些小吃,衣裳愛什麼顏色的,平時在家做甚麼?愛讀哪些書?甚至連她少時與見風消如何姐弟相處,也要問上一番。

駱銀瓶一一告訴他,皆瑣碎故事,他卻聽得津津有味。

她一抬頭,發現韓月朗笑得有那麼幾絲不懷好意。

她問:“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韓月朗才不告訴她,其實他有偷偷從其他人那打聽駱銀瓶的過去,這會她親自講,有好些都對得上號。

不知怎地,他喜歡一個人,便想知道她從前和現在所有狀態,她的喜好,她的從小到大,跟魔怔似搜尋一切關於她的訊息,甚至想去走過她曾走過的那些地方。

大概只想彌補上,她的春華裡,他遲到的時光。

駱銀瓶說:“也和我講講你喜歡什麼?去過哪裡?愛吃什麼和平時做甚麼?”她也想知道呢!

韓月朗便告訴她,少時去過隴西再往西——龜茲。

駱銀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怪不得你會收集瓜燈。”小小的相遇,還是沒想起來。

韓月朗無奈搖頭,又告訴她,他前半生最好一身衣裳有好顏色。

駱銀瓶默默聽著,心裡小本本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