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銀瓶仍不理他,將包了餡的皮收口摁平,上鍋蒸至剛剛熟就拿出來,這樣做出來的櫻桃畢羅才夠仙——能透出餡裡鮮紅色,玲瓏剔透。

她剛把畢羅擺到簸箕上,見風消就拿了一個丟進口中。

駱銀瓶:“嘿!”

見風消起手又要拿,駱銀瓶直接打了他的手:“不許吃!”

見風消委屈道:“這麼一大堆,你吃獨食會更胖的哦!”

駱銀瓶:“我也不吃。”

那給誰吃?見風消低頭望著金乳酥,心想該不會給狗吃吧……暴殄天物。正想著,駱銀瓶放了一個畢羅在手心裡,攤開手掌還未蹲下,金乳酥跳起來就把它舔了。見風消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剛要開口斥責,卻見駱銀瓶把簸箕拿到金乳酥夠不著的高處放著了。

駱銀瓶將櫻桃畢羅全放在食盒裡,帶去上工。不僅放置得小心翼翼,連路上行進步子也放輕,生怕碎了畢羅。

一路上見風消各種猜測,分給劇院裡的人吃,不夠啊?討好老張的禮物,沒想到姐姐是這樣的人!明月劇院門口擺攤兜售,嗯,還是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駱銀瓶才懶得理他,吵得跟金乳酥似的。

姐弟倆到了劇院,發現大門口人山人海,而且……全是女的。

上至八十歲老嫗,下至八歲稚童,個個笑靨如花,大多數人手上都捧著東西,大包小包,各式各樣。沒捧東西的似乎都是富家小姐、夫人,後頭跟著一長串的僕人抬著箱子,或是馬車拖著一車貨物。

總之,進劇院的路全給堵死了。

就在這時,兩扇大門對開,身著華服的韓月朗背直如松走出來。女子們瞬間蹦跳,集體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極高的聲調,極其興奮,“啊啊啊啊啊明月郎君!!”

見風消忍不住戲謔道:“地震了……”

門口的女子們仍在“啊啊啊啊啊”,見風消便同駱銀瓶商議:“待會我們把耳朵都捂住,助跑沖進人群,撞開一條血路殺進劇院。你在前我在後。”

駱銀瓶:“你這是要做甚麼?”

見風消道:“不這樣我們進不去啊!”他還想知道這些娘子們是要做甚麼呢!見風消想著便抬手,正要捂住耳朵,忽聽見韓月朗道:“大家靜一靜。”

那群女子馬上安靜下來,後排可能仍有數十位女子沒聽到,還在喊叫,前排的女子們紛紛傳話:“噓、噓,郎君讓我們靜一靜。”

後排那些女子們立刻閉嘴,動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見風消驚得張大了嘴,心想韓月朗神人。

雅雀無聲,韓月朗道:“多謝諸位記掛韓某生辰,沒齒難忘。賀禮我讓老張先收下,今日劇院仍要開張,還望大夥能配合讓出道來。”

“快快快,郎君說不要佔道!”女子們互相督促,飛快且有秩序地將生日賀禮交給老張,然後迅速撤退。

眨眼功夫,方才門前還烏壓壓的人群全消散了。

“見風消、酒盞,過來幫忙啦!”老張一聲喊,姐弟倆才回過神來,趕緊跑到大門那幫老張料理。

老張瞥見駱銀瓶的包袱,便問:“這是什麼?”

見風消搶著答道:“櫻桃畢羅。”

老張樂呵呵,追問:“你們也給郎君備了份生辰賀禮?”

正巧這時候韓月朗在附近,聽聞此話,明顯身形一滯。這小小的遲滯被駱銀瓶捕捉到,她趕緊說:“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這幾日我和我弟新進來,多虧了大家照顧,所以做些點心答謝大家。哪知道同韓公子生辰撞上,湊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