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放下了窗簾子,靠著邊上的迎枕,懨懨的,心終究還是不舒服,終究還是沒所說的那般豁達。

她難過。

這一離開,失去的便是好不容易得來的親情還有一直口口聲聲說不需要心裡卻異常渴望的關心。

上輩子的那些日子,嘴硬的她從未承認過她也渴望別人的關心,她一個人過的很好,很好啊,哪裡要別人關心?

可得到了又失去了,才知道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裕明帝……

他真的不要她這個女兒了嗎?

若仍是真的是為了她好,為何連送她出宮都不願意?

“不想了!”

長生並未沉浸在低落的負面情緒之中太久,她是誰?她是顧長生,便是沒了親人沒了朋友沒了其他人的關心,她還是可以活的很好的!

……

盛夏出門,本就是一件難熬的事情,更別說是悶在了馬車裡頭了,這馬車不比當日許昭的馬車好多少,跟公主的鸞轎更是沒得比了,長生方才甩開了低落的心情,卻被這烈日給烤的更懨了。

“姑娘,冰鎮酸梅湯。”凌光已然換了當日那身黑寡婦似得勁裝,作了尋常丫鬟的裝扮,不過許是為了行走方便,穿的不是裙子而是長褲,還有沒變的便是那平靜的根本不像是丫頭的臉。

長生懨懨的沒接,趴在了小桌上有氣無力地睜著大眼睛看著她,“我老爹打算把我扔到那個犄角疙瘩去?”

出了宮後,她便由尊貴無比的公主變成了姑娘了。

她自然也要把那皇帝老爺子給降一個大級別了。

凌光把酸梅湯放回了盛滿了冰塊的盒子裡面,“姑娘到了便知道了。”

“這般神秘,怕我跑了不成?”長生白了眼。

凌光道:“奴婢不敢,不過奴婢目前也不清楚最終的目的地,所以無法回答姑娘的問題。”

“你也不知道?”長生挑眉。

凌光道:“是。”

“他該不會想偷偷弄死我吧?”長生接著道,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不妨礙說出來討論討論。

凌光道:“奴婢會誓死保護姑娘。”

長生不否認喜歡聽到這話,不過還是好奇,“那日其他三個都不說話,就你一個人回答了我,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選擇回答?不怕死嗎?”

裕明帝從哪裡弄來這些人她不知道,但這些人絕對不簡單,自然,越是不簡單便越是要要求忠心。

而凌光卻敢開口。

若裕明帝是想放一個眼線到她身邊的話,凌光怕是隻有死路一條,當然了,若這原本便是計劃,那便不一樣了。

不過長生還是不想將身邊的人和事想的過於的卑劣,日子終究還是要高高興興地過的,終日疑神疑鬼的,有什麼意思?

“不會是他讓你故意說好哄我吧?”開開玩笑還是可以的。

凌光卻是沉默了許久,才幽幽開口:“或許因為奴婢無法位列前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