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月?”周圍圍觀的姑娘們不禁跟著她的筆畫讀出了這兩個字。

接著又是一陣交頭接耳:“蟾宮月是誰?怎麼沒聽說過呀?”

“哇,容四姑娘得字好好看!用的是哪家的字帖?”

“怎麼在這裡寫新的名字?難不成是庾鄺公子的字?”這位姑娘剛說完,忽然感到脖子一愣,垂頭就見容蕪扭過頭來,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射來,嚇的趕緊縮了縮。

說話的多是年紀較小的姑娘們,容蕪寫完之後,抬手將竹簽鋒利的一頭朝下,狠狠地紮進了庾邵名字旁邊的地裡,這一舉動又嚇到了不少人,以至於她起身時周圍人“嘩”地散開一個圈。

但也有人不怕她。

“蟾宮月?阿蕪怎麼想起來了……他?”容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來到了容蕪身後。

容蕪拍了拍手,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淡淡道:“沒什麼原因,只是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大週四公子,不該被人忘記了而已。”

容瑩沉默了許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中走上了前,俯身恭敬地將自己手中的竹簽也插在了容蕪的旁邊。

“……大姐姐?”容蕪眼眶忽地就濕了。

“你說的沒錯,大周公子論才論性不論生死,他的確不該被世人忘記。”

這一刻,容蕪鼻子一酸,心中的委屈好像都湧了上來,緊走兩步,撲地埋入了容瑩的懷裡。

“我這一支也給庾邵公子,阿蘭今日沒有來,若她知道阿蕪還記得她的兄長,一定會很高興的吧?”謝紜溫聲說著也上前把自己的竹簽插在了地上。

“還有我的!”阿九雖摸不清狀況,但還是不甘落後地將自己的竹簽插到了正中間,又拉來阿秀把她的也插了上去。

這回謝纖可更急了,紅著眼睛去找自己姐姐哭訴,可不可以把她的竹簽再撿回來……

一時間,又有幾位年長些的姑娘們一臉嘆息地將自己的竹簽插了過去,被其餘年少的姑娘詢問時卻又都搖了搖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在庾鄺的筒子前,一根根竹簽挺立在“蟾宮月”這個名字周圍,像是一塊塊無字碑。

——蟾宮月……

——蟾宮月?

——蟾宮月!

當姬晏、容慕、桓籬的名字相繼從澍玉公主口中說出後,在最後一個名字前頓了頓,看了容蕪一眼,竟然真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大姐姐……太,太好了……”容蕪激動地攥緊容瑩的手,發現瑩白的肌膚已經被她捏紅一片也不捨的松開。

容瑩聽後也是鬆了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

“也不知阿蘭去了哪裡,真想趕緊把這個訊息告訴她!”謝紜眼圈紅紅的,掏出絹帕抿了抿。

“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也該派人將訊息傳到城邊,著手安排相迎之事了。算著時辰公子們也當從南山回來了,我已在街邊位置最好的酒樓訂了位,姑娘們可想去親眼見一見夾道相迎的盛況?”澍玉公主若有所思地掃過幾人,繼而轉頭笑著道。

這一提議自然獲得眾姑娘的強烈歡迎,一行人結伴出了公主府坐上馬車,低調地前往酒樓。

申時,有人來向澍玉公主來報道公子們的馬隊即將入城,姑娘們立即坐不住了,紛紛走到窗邊向外張望著。宮人早已將大周公子榜的結果張貼在了公示欄中,彷彿狀元探花般立刻吸引了百姓們得眼球,裡裡外外圍了不少人。大周公子評選風聲傳出已久,此時終於公之於眾,不少人激動的議論紛紛,聽說公子們就要進城了,街道兩邊已是人滿為患,甚至連京畿衛都臨時派軍出來維持秩序。

這種等待的時刻最是讓人焦心,姑娘們一邊要維持著儀態,一邊禁不住微微探身向城門方向看去,氣氛緊張的連說話的人都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