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家人聚在一塊歡度中秋的時候,福寶吃了半個月餅,忽然就提早半個月發動了,好在已經有了前一次的經驗,産房以及備産的用具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為了以防萬一嚴家還提早一個月就接來了産婆在家待著,幾乎算是萬無一失了。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原以為有了一次的生産經驗,第二次應該會比之前一次來的輕松很多,可出乎意料的,福寶難産了。

“孩子的腳先出來了,估計是要難産了。”

兩個經驗老道的産婆匆忙地從産房裡出來,兩人的身上俱帶著血腥氣。

這會兒她們面色難看,畢竟接生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孩子胎位不正,她們是靠接生掙錢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産婦和孩子沒保住,恐怕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她們都不會再有生意上門了。

且不說掙錢的事吧,這關繫到兩條人命,以後睡覺都沒法安穩啊。

“老天爺這是要我的命啊。”

蔣婆子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摔到了一旁兒子的身上,可這會兒單峻海聽了産婆的話,雙腳也還虛著,只是咬牙硬趁著罷了。

“怎麼這樣遭難的事都讓我的乖乖碰上了。”

蔣婆子眼中的淚簌簌往下流,她都這把年紀了,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和閻王老爺搶過來的,本來今天高高興興地全家聚在一塊過中秋,偏偏遇到了這樣的事,如果福寶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保大人,孩子不重要,我只要我媳婦好好的。”

産婆之所以出來通知他們這件事,實則也是讓他們做好二選一的決定,與其徘徊猶豫不決,不如選擇其一,至少各自多了一份存活的機會。

這個決定對嚴山生來說既簡單,又困難。

簡單於當妻子和未出事的孩子需要做一個抉擇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妻子,困難在於作為一個父親,他親口扼殺了孩子出生的機會,這對任何一個父親而言,都是心如刀絞的一件事。

嚴山生這會兒還想著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自己將耳朵貼在福寶的肚子上,那個調皮的小子隔著他娘親的肚皮用小拳頭錘他的場景。

他還幻想過等兒子出生,要怎樣教他保護娘親和姐姐;在大夫診脈確定他是個男孩後,翻遍了從大舅子那裡找來的書本,就為了給他取一個好聽又好幾的名字......

這種種的一切都是福寶懷上這個孩子後他跟著妻子和閨女一塊幻想憧憬的,現在他要狠心地拋棄他,這種決斷,並不讓人好受。

嚴坤作為公公,並沒有說什麼,他很認同兒子的決定,畢竟兒媳婦就那麼一個,想要抱孫子,早晚都是能夠抱到的。

再不濟,他已經有了豆花這個機靈活潑的孫女,大不了到時候給她立女戶,招贅一個女婿上門,嚴家的香火照樣能夠延續下去。

嚴家人的態度讓單峻海等人很是滿意,如果這會兒他們父子敢說出保孩子的話來,不說這麼多年的感情得斷了,單峻海能夠當場了斷閨女和嚴山生的婚事,然後再將閨女帶回單家去。

“行,我們姐妹盡量把母子都保住。”

倆個産婆聽了他們的回答,心裡也算是有數了,這會兒屋內的哀叫聲越來越悽厲了,她倆也沒在外頭多待,只是叮囑了他們找一些好參切片,到時候給福寶含著,以防她生著生著就沒有力氣了。

說完話,就趕緊回去了。

“當初我們給福寶的陪嫁裡面不是有一株老參嗎,趕緊拿來切了,這東西哪有我的乖寶兒重要。”

蔣婆子想到了作為福寶的陪嫁添在裡頭的一株千年老參,這是當初猴王送給她的乖寶兒的,因為之前家裡已經有了一株千年老參,因此她做主將後來得到的這株人參炮製好,給福寶當了陪嫁。

原以為這東西能當傳家寶似得讓福寶代代相傳,卻沒成想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可是這個時候沒人心疼,只要能救下福寶母子,別說一株老參了,就是傾家蕩産他們也不會猶豫半秒啊。

福寶的兩個丫鬟是最熟悉她的物品擺放的,翡翠隱隱對那株人參擺放的地點有所印象,她沒敢耽擱,趕緊帶著瑪瑙去了庫房。

老猴王給福寶的人參那可不是普通的人參,上千年的年份那人參都已經有人形了,光是聞著它散發的淡淡參香就讓人心曠神怡,擱外面,那些惜命的達官顯貴能把這株參炒上天價。

其實這會兒他們出錢去外面藥房買上一株幾十年近百年參齡的人參也完全夠用了,可沒人想過省下這筆錢,在人參取來後,嚴山生想也不想地用刀切了人參上最粗部位上的參肉,好好的一株千年人參就這樣被切成了參片,然後被送進了産房裡頭。

嚴山生也想跟進去,他覺得這個時候他的寶寶需要他,可惜被産婆和丫鬟攔下了。

都說産房是汙穢之地,陰氣極重,男人身上的陽氣會和産房的氣場相沖,不僅對男人不好,對産房內的産婦也有所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