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婕站在自己房間的落地窗前,她能看到庭院裡站著的那對男女。

她從始至終都不認為易旻愛許睦月。他們兩個之間,一直都是許睦月的一方沉淪。她不願意看到許睦月泥足深陷,想要拉住許睦月。

可是她辦不到。

沒人能阻止一個一意孤行的人。

許睦月愛易旻,愛的痴迷,愛的瘋魔,愛到盲目無我。

易旻不是個良人,他不會是個好的男友,更不會是個好的丈夫。他只能做好一個情人的角色,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可倚靠的歸宿。

白婕知道,沒了溫知,下一個被犧牲的,就是許睦月和她。

而她還有意識、有自我,可能會反叛。

但許睦月不會。

白婕轉過身,背對著窗戶,她沒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她做不了太多,儘可能保住許睦月就行。

——

古樸手心裡攥著一個玻璃瓶,裡面是黑色頭髮狀的東西,他拉開抽屜隨手放進去。然後抬眸看著面前這個玩偶——溫知。

他以前也做過一些玩偶,但是從來都沒有直接在人體上嘗試過。方法並沒有想象中困難,單純的“寄生操控”。

溫知的意識是有所保留的,古樸把溫知的意識提取出來了,裝在玻璃瓶,然後封在金絲匣子裡。

古字號裡大多數奇奇怪怪的藏品都會裝在金絲匣子裡。

之前,是他想法太簡單了,古字號裡有很多東西,不用白不用。反正一直放在古字號裡也只是留在那裡等著蒙灰。

古樸隨手揮了揮,溫知的身體便縮小變成一個巴掌大的玩偶體。

古樸數了數自己的玩偶,目前做了五個。一個尹星池,三個他自己,一個溫知。

古樸盯著尹星池的玩偶看了幾秒,笑了一下。腦袋裡構思了一個計劃。他知道溫知出現在古字號的目的,所以他打算順應而為。除此之外,他還得準備一下逃跑路線,因為不確定易旻究竟強到什麼地步,萬一他打不過,還是得先跑。

古樸把千城東區的地圖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

差不多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才從古字號出了門。

一日光景,轉瞬將逝。

暮色漸沉,別墅裡來往的人多了不少。

等到剛一入夜,燈火通明。

許睦月穿著一襲抹胸紅裙,她畫著精緻的妝,美得不可思議。

比起像是一團火的許睦月,白婕像一輪清冷的月。她也穿了一件漂亮的禮服,在燈光下,她的裙子像是流動的星河,點點星鑽折射出很多光。

她們兩個站在一起,總讓人覺得是兩枝紅白玫瑰。

別墅的一樓裡,紅布籠罩了一個巨大的長方體,讓人不由得產生好奇,紅布之下究竟是什麼樣的藝術展品。

陸續有人進來,差不多十一二個人。

這些人都是易旻最近結識的,在千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天他們出現在這兒,就是為了看這個藝術展。

其實沒有多少人能有藝術概念,多數人無非就是附庸風雅。有了錢,就還想要一個好名聲,一個好身份,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有文化的人,而不是一朝有錢的暴發戶。

許睦月手裡端著高腳杯,裡面裝著紅酒。她看著這群人,大概數了數,人差不多都到了。所以……也就到了她該上場的時候了。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提著裙襬,優雅地移步眾人前。

“很高興大家能夠今天來參加這個宴會。”她揚起紅唇,笑的那般好看。

在場的不少男士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許睦月說:“今天,一定會讓各位,畢生難忘。”

白婕站在一邊,一臉漠然。她的眼神從這些人的臉上掠過,只覺得他們可憐。因為,一會兒將發生的事,確實會讓人畢生難忘。

每個人手裡都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