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剛接到尹星池的訊息,就立刻去找宋皎皎。整個千城之內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怎麼迅速找到一個人了。

他到了宋皎皎的小花店,看著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他緊皺著眉頭,站在櫥窗前往裡看了看,花店裡根本沒有人。

古樸打算去宋皎皎的家裡,他走出沒幾步,就看到垃圾桶裡的紅玫瑰。紅玫瑰嬌豔欲滴,那麼明豔的顏色,看起來像是浸染鮮血的顏色。

他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用最快速度去了宋皎皎的家裡。

他不用開門,直接穿門而入。

還是來晚了……

客廳裡,男人和女人的屍體躺在一起,手還牽著。男人的腹部被劃開,塞了很多玫瑰花進去。

女人手裡握著一枝紅玫瑰,安靜的沉眠。

古樸看到了宋皎皎屍體旁邊開啟的安眠藥瓶,還有一些白色藥片在地面上。

他靜默地站在那裡,很無力。

他試圖想去挽救一些人,可每一次都沒能來得及。

“古樸,又見面了啊。”

古樸猛的抬頭,正對面的視窗上坐了一個人——溫知。

溫知手裡拿著一枝染血的玫瑰花,和他白皙的面板形成對比色。“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你不會是一直追著我們吧?”

古樸盯著他,儘可能控制自己冷靜下來:“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溫知笑著,手指轉著玫瑰花的花枝。他複述了一遍古樸的話,“我們究竟想幹什麼……”

溫知看向古樸,“我們在做好事啊。”

“狗屁!”古樸忍不住想罵人。

溫知說:“真的,我們在做好事。你看,沈知舟,他的願望是和夏南笙在一起,現在他們永永遠遠都在一起了。陳淮生再也不想彈鋼琴了,他永遠都不用彈鋼琴了。還有她……”他向著宋皎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不想和愛人分開。”

“我們真的是在做好事,我一向很樂於助人的。”溫知晃著腿。

不知怎的,古樸從溫知身上看到了一絲安小狸的影子。

瘋狂。

古樸說:“他們都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居然還恬不知恥,說是在做好事?”

溫知聳了聳肩,“他們自己動手殺人的,我沒逼著他們這麼做。是他們自願的,我只不過是……”他指了指腦袋,“提了個意見。”

“他們不是你殺的,那其他人呢?千城裡之前出現過的,那些猝死的人,卻臉上帶著詭異微笑的人,是你乾的吧?”

溫知錯愕了一下,隨後笑意加深,他大大方方認了:“是啊。”

“那也是在做好事?”古樸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澀血管都突顯出來。他現如今只覺得自己的憤怒在不斷升高。

溫知笑說:“第一個死者,心臟麻痺。你知不知道,他一定會死?”

古樸聽著溫知這般雲淡風輕的語氣,他明白,溫知根本沒把這些人當做人。

“他肺癌晚期,沒錢治病了,也治不好病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他活著每一天都要支付高額的醫療費用,他已經沒錢了。所以我才說他一定會死,我只不過是幫了他一把。”溫知甩了甩玫瑰花。

“第二個死者,心源性猝死,死在浴缸裡。她爸媽重男輕女,一直是打擊式教育,覺得她沒什麼成就,只是個‘賠錢貨’。她有任何事都不敢和家裡說。可是她爸媽還覺得自己是非常合格的父母。她自己想要自殺的,她還說,下輩子想當個男的。”

古樸真的沒有耐心聽溫知去說每一個死者死亡的理由和原因。

他聽不下去!

古樸手裡聚力,藍色的光球從他手心丟出去。

溫知靈巧地翻身,玫瑰花掉在地上。他看了一下肩側被光球擦過的地方,衣服有燒灼痕跡。他的眉頭動了動,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他抬頭盯著古樸,“看來今天不適合聊天啊,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他翻身從窗戶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