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黑崎聞奕一行走後,陸小語直覺地扭頭望向三樓的那間房間。透過落地窗前,並沒有瞧見任何身影。她心裡卻十分沉重,不知道方才黑崎聞奕和她究竟說了些什麼。陸小語心裡放心不下,再次奔上了三樓。

三樓的房間內,伊盼兒沉靜地躺在大床|上,呆呆地盯著地板。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剩下無盡空白。

看護已經重新回到房間內,走到床沿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神色茫然,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伊小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伊盼兒聽見這三個字,沒由來得覺得好笑。

是的,就是那樣得可笑。

伊盼兒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側身背對向看護。

房間的門在這個時候開啟了,陸小語急急地走進來。她瞧見伊盼兒依舊躺在床|上,整個人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她走近伊盼兒,在床沿坐了下來。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言語是如此無力的東西。

過了好久,她才有了動作,伸手握住了伊盼兒的手。

她的手十分冰涼,陸小語緊緊握住,“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

伊盼兒心裡的弦被猛然觸動,卻還是抿著唇假裝在睡覺。那個冷傲的,甚至是固執的她,重新回來了。閉眼的時候,她聽見陸小語離開的聲音,一如他走時那樣寂靜又震心。房門輕輕帶上,她徐徐睜開了眼。

窗外的天,算得上晴朗。

但是,她的眼前卻滿是昏暗。

※※※

一月下旬的日本,天氣十分寒冷。

當飛機降落在東京機場的時候,當黑崎聞奕與藤原春日兩人從飛機內走出甬道的時候,只瞧見透明的玻璃罩外飛揚的雪花。白色的雪花,最美麗的風景,漫天降下一場又一場絢爛,覆上銀色的世界。

從貴賓通道出了機場,機場外早就專車等候。

城源望坐在車內瞧見了來人,急忙開啟車門下了車。他穿了銀灰色的西裝,披了件厚實的黑色大衣。視線對上那兩人,瞧見他們平安無事,似乎是放下心來。他揚起唇角,朝他們微笑。

“終於回來了。”城源望徐徐說道,竟然有些久違似的。

黑崎聞奕挽著藤原春日走到城源望面前,與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隨後,一行人立刻坐入房車內。

加長版的房車,黑崎聞奕與藤原春日並肩而坐。城源望則坐在他們的對面。城源望瞧見藤原春日臉色蒼白,整個人微微有些虛弱。他取過一瓶熱飲遞給了藤原春日,沉聲說道,“春日小姐,喝點熱的暖暖吧。”

“謝謝你,望。”藤原春日微笑接過,捧著熱飲喝了一口。

“聞奕。”城源望又取了一罐遞向了黑崎聞奕,朝他比了比。

黑崎聞奕接過了熱飲,卻沒有喝。英俊的容顏不見絲毫多餘的神情,他深沉得讓人看不透。身邊的藤原春日不是沒有感覺,從義大利與他見面後,一路上他都是這樣的表情,這讓她感到莫名不安。

發生什麼事了?

城源望單手支著頭,靜默地望著車窗外。

dna驗證,就能知道藤原春日與伊盼兒到底是不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

如果真的是,那麼事情就複雜了。

城源望接送他們回夜禦館,自己就返回住所了。這些日子紛亂不斷,加上義大利之行,不管是藤原春日,又或者是黑崎聞奕,都需要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說吧。真相只有一個,誰都明白。

夜禦館內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索性館內的打掃人員清掃出一條路,才不會導致行走滑腳。

“聞奕少爺!春日小姐!”常禦殿的迴廊前,三位嬤嬤早就等候。一瞧見回來的小姐,雖然依舊是那樣畢恭畢敬,可是語氣難掩欣喜。

三位嬤嬤從小就陪伴在藤原春日小姐身邊,盡管藤原春日脾氣陰晴不定,但是時間一長,總歸是有感情。再加上三位嬤嬤一生都沒有結婚生子,心裡其實已經將藤原春日當作自己的孩子照料關愛。而老爺臨終時的囑託,讓她們三人身負重任。

藤原春日走上回廊,朝著三位嬤嬤微笑,“我回來了。”

“少爺,小姐,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藤原春日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三位嬤嬤立刻轉身走向迴廊盡頭,回去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