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掌櫃見管家不去睡覺,要站那看著建築工,心想,這管家要看著建築工,該不會跟自己說吃酒的話吧?

又想,管家站在那,也不知他在想啥,這不知人想啥,怎更讓人害怕似的呢?

管家站在那看著建築工,誰也不知道他想沒想啥,沒想不太可能,是人他大白天都會想事,無論幹什麼,他都會想事。走路,坐著,站著,吃飯,上茅房,洗澡,被幹,他都會想著事情,想啥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看不出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甚至在夢裡他也會想事,想著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來到這裡,想著想著,不知怎又換了地方,換了地方又會想,是怎麼突然又出現到這兒來了?

人那,他都在想事,每天都想。這家掌櫃不知管家在想啥,這越不知道越擔心。這家掌櫃尋思,還是讓管家去睡覺吧?睡覺了,他就不會站那想了,不想就不會想到吃酒上。

這家掌櫃想讓管家睡覺,他也沒想人睡覺也能想事。這睡覺想事也有兩種,一是睡著之前,二是睡著了。這睡著之前想的,與沒睡覺想的基本一樣,躺在被窩裡甚至想的更清楚;睡著了便是進入夢中去想,會想到啥夢到啥,睡著之前時完全不會知道。

這家掌櫃沒想這些,他只想讓管家不去想,以為管家睡覺了,就不會想啥了。不會想啥,那麼就不會想到吃酒的這倆字上。

他道:“管家,你去休息一會吧,這我給你看著?”

管家以想好了,不去睡覺,這家掌櫃說話管家也不瞅他,回道:“不去,我要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幹活。”

這家掌櫃道:“管家,你還是去吧,這兒我看著?”

管家朝他半轉頭道:“不去。”

這家掌櫃問道:“管家,你真不去?”

管家還是半轉頭對他道:“我沒跟你說嗎?我不去。”

建築工們幹活,會弄起灰塵,灰塵會飄到院中,灰塵的味道也會被吸入鼻子。這家掌櫃的用袖子甩了甩鼻子前,看向管家道:“管家,這灰多,我看你還進屋躺躺吧。這天也熱,又弄一身灰,難受啊。不如進屋躺躺,又涼快又舒服,還沒灰?”

管家意已決,要在此看著建築工,連帶著這家掌櫃要找他喝酒,他可以藉此不喝。聽掌櫃說這有灰,這裡還真是有灰,天也熱,臉上生汗,灰散到臉上便粘在了上面,令人不舒服。想到此管家用手扇了扇灰道:“你說的還真有道理,粘一身灰,還真不太好。要不我去屋裡躺躺?”

這家掌櫃聽了,點頭喜道:“哎管家,是啊,這都是灰,弄一身埋汰。”

管家道:“哎呀,那這兒,誰看著?”

這家掌櫃道:“我。【△網 .ai .】”

管家看著這家掌櫃:“你?你能看好?”

這家掌櫃略彎著腰笑著臉道:“管家,我怎麼也是個掌櫃的,看個人,不說比你差,也能跟你差不多吧?”

管家聽言吸了口氣,這一吸氣,感覺滿牙都有灰,吐了幾口吐沫道:“你說的也是,你是個掌櫃的,乾的就是看人的活。你看人雖說不趕我,但怎麼也比別人強。”又道:“要不,我去躺躺?”

這家掌櫃聽了,含笑道:“哎好,管家躺躺去。”說著轉身瞅,不知讓管家去躺偏房還是正房。

管家轉過身道:“那偏房就別讓我躺了,我堂堂村衙管家,來你家就讓我躺偏房。”說著瞅著這家掌櫃與他夫人住的房子,道:“媳婦在屋呢?”

這家掌櫃看著管家和自己跟媳婦住的房子,道:“我媳婦在屋怎地?”

管家道:“不怎地,我進去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