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穆白喝光了手中的茶,抬起頭,微笑看向鳳燁,笑容溫柔如春風,但鳳燁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沒錯,我就是穆白。”

鳳燁毫不畏懼,同樣微笑著回答:“在下宇文羿,也叫鳳燁,是絳寒族族長。”

穆白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去,不想再與鳳燁交談。鳳燁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無禮的對待,有些鬱悶,正準備上前,顏璃珞生怕穆哥哥生氣,趕忙攔住了鳳燁,把他拉到了一邊。

“穆哥哥不想說話,你就不要打攪他了。他喜歡安靜,你再這樣,會惹他生氣的!”

穆哥哥?

鳳燁皺了皺眉,對於顏璃珞這樣親暱的稱謂有些生氣。他的心裡似乎有一股子氣憋在心裡,想發洩,但卻找不到出口。

“你們認識很久了?”鳳燁怪裡怪氣的問道。

“那當然,穆哥哥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了。他一直把我當作親妹妹一樣照顧我,做什麼事都依著我,對我百依百順。”顏璃珞的眼裡溢滿了幸福,看著穆白的眼神溫柔崇敬。

鳳燁心裡莫名的火氣更大了,顏璃珞看穆白的眼神,對他而言,彷彿是一把冰刀,讓他的心又冷又痛。他冷冷的轉過身,朝冷軒漠和童珠走去,將顏璃珞和穆白拋在了身後。

童珠在心裡捏了一把汗,穆白愛慕顏璃珞,這已經是幻魔島人盡皆知的事實,恐怕除了顏璃珞,幻魔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鳳燁雖然失憶,但是他對於顏璃珞的情誼卻並未改變,這對於穆白而言,恐怕是最無法接受的。

大廳內,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穆白和鳳燁之間微妙的關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褐青鸞環顧一下四周,輕咳了兩聲,打破了沉默:

“現在天蓮宮危機已解,距離解咒的日子也已經不遠了。還請各位在天蓮宮內休息,等到時機一到,我和顏姑娘就開始解咒。”

“對了,那金露族的聖花怎麼辦?”童珠突然開口問道:“解咒不是需要五族聖花嗎?軒轅鴻走了,那聖花怎麼辦?”

“金露族的聖花,不知為何,在冷軒宇身上。我已經將金露族聖花收好,童姑娘可不必擔心。”

“金露族的聖花,在軒宇身上?這是怎麼回事?”童珠很吃驚。

冷軒漠聞言此事,眉頭緊鎖,沉沉地說道:“這件事我聽軒宇提起過,他說是軒轅允將聖花當作贈品,送給了他。之前在冷家堡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軒轅鴻會將聖花交給軒轅允,但卻又不告訴他這朵聖花的真正含義?”

鳳燁冷哼一聲:“軒轅鴻一直不肯稱族長,只說自己是金露軒轅的少宗主,這事情,恐怕和一直行蹤不定的老族長有關。”

褐青鸞沉思了一下,心裡也泛起了嘀咕。中原五族的詛咒,唯有金露一族最為神秘。眼下不知穆白掌握了什麼情報,居然讓軒轅鴻退了兵,雖然解除了天蓮宮的危機,但是褐青鸞卻開始感到隱隱不安。

不管是軒轅鴻、鳳燁還是淩煦濯、冷軒漠,中原五族的族長雖然性格各異,但心底裡都會為了自己的族人奮戰,只要知道了他們心中所想,便不難牽制他們。可是,唯有穆白,無論褐青鸞怎麼努力的想要解讀,卻始終無法看破他。

這個男人看上去雲淡風輕,淡泊名利,但是手上卻擁有強大的幻魔島,他對於中原五族的紛爭毫無興趣,但是隻要他出手,中原的形勢必會讓他控制住。

看不清他心中所想,就無法知道他的弱點……

穆白,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褐青鸞依舊想不明白。

經歷了一場大戰,所有人都很疲憊。商議過後,便各自散開了。褐青鸞和顏璃珞去內殿商議解咒之事,穆白閑來無事,獨自一人漫步在宮內。徐徐微風吹過,撩起他墨色的長發,穆白抬起頭,遠望著白雪皚皚的雪魂聖山。

耳邊傳來悠揚的古琴聲,悠揚溫和,宛如和煦的春風拂面。穆白精通樂律,知曉彈奏此曲的人,必然音樂造詣非凡。這一下子勾起了穆白的興趣,他腳尖一轉,朝樂曲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遠處傳來了泉水的叮咚聲,穆白撥開柳枝,朝前望去,只見一座諾大的庭院中,有一個美麗的蓮花園,池內盛開著各式各樣的蓮花。池邊,一個身著白衣面容精緻絕美的男子正在閉眼撫琴,而他的身邊,一個稜角分明的黑衣男子正在屏息凝神,打坐調息。

聽聞到穆白的腳步聲,黑衣男子率先睜開了眼睛,他站起身,擋在了撫琴男子的面前,對穆白的方向說道:

“什麼人?”

“打擾了二位的雅興,是穆白失禮了。”穆白微笑著走出來,來到二人面前。

“穆白?”扶蕭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儒雅的穆白,點了點頭:“在下扶蕭,這位是扶音,我們都是天蓮宮的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