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隱殤沒多久,那翼誇張的舒了口氣,拍了拍胸脯感嘆道:“嚇死我了……真是好險,那個隱殤殺氣騰騰的,看著好兇。明明長得那麼斯文俊秀……”

“扶桑師兄,剛才隱殤和你說的‘後果’,究竟是什麼意思?”顏璃珞感覺有些不妙,方才隱殤表情嚴峻,根本不像是信口雌黃,難道說,這次的考驗會給幻魔島帶來災難?

“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扶桑沒有逃避,如實說道:“我也只是聽說,這蛟鯊是很多年前,一個叫做雪魂聖女的女人封印在幻魔島的,為此,幻魔島人必須世代看守蛟鯊,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但是,這也只是幾百年前的傳說,真相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顏璃珞眉頭緊皺:“如果此事牽扯這麼重要,為什麼穆哥哥要讓我們來取蛟鯊的逆鱗?”

“島主做事,一向有其深意,我們不好妄自猜測。”扶桑望著遠方,喃喃道:“既然已經來了,我們也不可以空手而歸,畢竟此事事關那翼生死,我們還需全力以赴。”

“是啊是啊——”那翼也叫嚷道:“這只是幾百年前的傳說,說不定也只是用來嚇人的。再說,那個什麼雪魂聖女,不是把蛟鯊封印了嘛,我們只要按兵不動,偷偷地拔下它的鱗片不就行了?”

顏璃珞無語的看著那翼,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扶桑師兄和那翼兩人俱是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顏璃珞也稍稍安心了一點。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顏璃珞搖了搖頭,一牽扯到雪魂聖女的事,她就不自覺的感到心慌意亂,腦子一團糟。

“對了,我們現在是去哪裡?”那翼走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個嚴重的問題。感覺一進祭幽暗部,他們就一直在機械的跟著扶桑走,對於方向和目的地毫無頭緒。

扶桑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山:“再往前走,就會到達祭山,山上有一個祭寒洞,古籍上記載,蛟鯊一直沉睡在那裡。”

顏璃珞疑惑的看向扶桑:“師兄你——曾經來過這裡嗎?”

扶桑微微一愣,想了想,他點了點頭:“曾經來過幾次。”

顏璃珞倒是很驚訝扶桑的坦率。從那似夢非夢的幻境裡醒來之後,顏璃珞一直對於扶桑的過去很好奇。夢境中的扶桑爽朗活潑,總是喜歡大笑,和雲青、阿鸞、柳兒開心打鬧,和眼前如冰一般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為什麼隱殤在看到扶桑時,面容會那麼憂傷?為什麼扶桑師兄會多次來到祭山?為什麼他會如此清楚關於蛟鯊的事情?

很多話到了嘴邊,但卻不知如何開口。顏璃珞每次想要問,都被扶桑冷若冰霜的面容堵了回來。

也罷,不急於一時,以後在幻魔島上,有的是機會問個明白。祭山是祭幽部最大最雄偉的山峰,幾乎橫跨整個祭幽部。山峰高聳直入雲霄,雲霧繚繞,如若仙境。

山上草木青翠,水流潺潺,更有一瀉而下的瀑布飛流直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此處景色,竟和幻魔島上岸的景色頗為相似,竟不知哪一個是鏡中花,哪一個是水中月。

顏璃珞和那翼望著眼前雄偉的景色,吃驚的說不出話來。雖然這樣的美景在幻魔島上也不足為奇,可是一想到他們此刻處在幻魔島的海底,心裡的景緻自然就有所不同。

扶桑帶著顏璃珞和那翼,走到了瀑布邊,扶桑將手輕輕地放在瀑布之上,巨大的沖擊力飛濺起朵朵浪花。

突然,一股熟悉的白光逐漸朝遠處擴撒,那翼大吃一驚,這道白光,竟然和扶桑開啟祭幽部大門時的白光一樣。霎時間,氣勢滂沱的瀑布一下子被分截成了兩截,巨大的水簾之後,一個山洞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顏璃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山洞漆黑寒冷,即使還未進入,都能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寒冷。那翼也不禁打了個哆嗦,難道說那個所謂的祭寒洞,竟就是在此處?

扶桑率先施展輕功,踏浪而行,進入到了山洞裡面。顏璃珞猶豫了一下,也咬著牙進了山洞,只留下那翼一人,站在那裡目瞪口呆。

“還不進來。”山洞裡傳來扶桑冷冷的聲音,那翼嘆了口氣,只得跟著進入山洞。

一進洞裡,滲人的寒氣便迎面襲來。漆黑的環境讓那翼有些不適應,剛想出聲,只看見一小排蠟燭突然亮起,滿滿的朝洞xue的深處延伸開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那翼望著牆壁上的蠟燭,膽怯的躲到了扶桑的後面:“這怎麼有蠟燭?還自己亮起來了?”

扶桑也是一驚,雖說他曾來過祭幽暗部幾次,也曾在瀑布邊徘徊良久,可是進入祭寒洞,卻也是第一次。

古籍上說,祭寒洞是上古時期形成的天然溶洞,氣溫奇低,且潮氣逼人。既然如此,這裡怎麼會有人類的生活物品存在?

“快來看——”顏璃珞像是發現了什麼,扶桑趕忙跑過去,只見地上竟隱約有人走過的痕跡。整齊得腳印向山洞的深處延伸。

“難道這裡之前有人進入過?”那翼吃驚地問道。

顏璃珞摸了摸腳印周圍的泥土,放在嘴邊聞了聞說道:“這裡的塵土已經風化了相當長的時間,看樣子這個腳印應該是幾十年前的痕跡了。或許幾十年前,曾有人進入過這個山洞也說不定。”

扶桑突然一個趔趄,面容變得慘白。他不敢置信的盯著這個腳印,面容滿是震驚。

“喂——喂——你怎麼了?”那翼看見扶桑臉色蒼白,嚇了一跳,趕忙扶住了他:“你沒事吧?突然這是怎麼了?”

“我——”扶桑臉色蒼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強裝鎮定的說道:“無礙……”

“別騙人了,你這臉色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

扶桑撥開了那翼扶住他的手,站起身,什麼也沒說徑直朝祭幽暗部的深處走去,顏璃珞眼眸一深,也趕忙跟了上去。只有那翼一臉無言,站在原地沒有動。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巧窸窣的腳步聲。那翼猛地回頭,身後出了無邊的黑暗,什麼也沒有。膽怯的定了定神,那翼飛快的邁開腳步,追著顏璃珞和扶桑的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