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璃珞垂下了眼眸,過了許久,她緩緩說道:“穆哥哥,是你毀掉冷家堡的嗎?”

穆白微笑著沒有答話,他輕輕將顏璃珞散下的一縷秀發緩緩地別在耳後。顏璃珞知道穆白想要搪塞過去,她沒有罷休,直直盯著穆白,一定要知道一個結果。穆白無奈,嘆了口氣:

“毀掉蒼風族的是金露軒轅族,與我何幹?”

“穆哥哥,你真的沒有參與進去嗎?”顏璃珞不死心,繼續問道。

穆白靜靜的盯了她一會兒,安靜地答道:“璃兒,我說過,任何人只要欺負了你,我必不會善罷甘休。”

穆白緩緩起身,走出門前,他轉過身,望著顏璃珞一字一句地說到:“莫說一個蒼風族,如果以後整個中原都背叛了你,我定會為你毀了中原!”

門緩緩地閉上,留下了穆白漸行漸遠的背影。顏璃珞輕輕撫上了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痛感溢滿了她的心。她很高興,很開心穆哥哥如此的在乎她,她很難過,難過穆哥哥竟然如此在乎她,甚至超過了他自己。

穆白站在甲板上,面前是一片汪洋大海,海天相接。他一襲白衣長衫,海風吹起他長長的黑發,在空中飛舞。穆白靜靜的望著波瀾的海面,身影孤獨寂寥。

璟一言不發的默默站在穆白身後,他不知道穆白和顏璃珞說了什麼,只是穆白看上去似乎很惆悵。在璟的眼裡,穆白是他的主人,他的命令,必須要無條件的遵守。璟崇拜穆白的膽識和氣度,雖然他不懂武功,但是這個人卻有著讓天下之人臣服的魄力。

可是,即使是稱霸天下的王者,亦然會有脆弱之時。對於穆白而言,他最大的弱點,恐怕就是顏師妹了。顏師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對穆白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璟有種很不好的感覺,穆白對於顏璃珞的這種執著的感情,或許會有一天毀掉穆白。

船依舊在行駛,風卻有些涼了。

穆白一行人的小船在海上漂泊了三天,周圍絲毫沒有海島的跡象。顏璃珞這些日子一直都悶在房間,穆白破天荒地沒有打擾她,每天只是按時煎好補藥,做好豐盛的飯食,讓璟送到顏璃珞的房間裡去。

穆白並不心急,他願意等,直到璃兒真正做出選擇的那一刻。

畢竟,鳳燁已經失去了關於璃兒的全部記憶,而他卻擁有無數和璃兒珍貴的回憶。他的時間很多,不急於一時。

海面上風平浪靜,偶爾飛過幾只海鳥,雪白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平靜的海面上,一覽無遺。遠處,幾只海鳥在海面盤旋,似乎在圍繞著什麼東西,穆白皺了皺眉,仔細定睛一看,在海面上,似乎漂著一個人。

璟也看見了遠處海面上的遇難者,他施展輕功跳躍到了穆白身邊,等待著穆白的指示。

穆白有些疑惑,這片海域是幻魔島的外海,一向風平浪靜,甚至連大風大浪都不曾出現,這個人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漂在這片海域?

正想著,船艙裡,顏璃珞突然開啟艙門,急急的說道:“穆哥哥,我看到海面上漂著一個人——”

顏璃珞見穆白和璟都站在甲板上,明白他們也看到了,顏璃珞好奇地走過來:“穆哥哥,璟哥哥,你們——不救他嗎?”

穆白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平靜的海面,心下狐疑:“這個人出現的太奇怪,不得不讓人生疑。此處是幻魔島的外海,本應該是風平浪靜,他為何會在此處落難?”

“可是——”顏璃珞雖然也有所顧忌,可是身為醫者,眼看著病患就在眼前,見死不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穆白見狀,在心裡嘆了口氣,對璟點了點頭。璟得到命令,飛快地施展輕功,踏著海浪,朝那個落難的人飛了過去。

腳尖輕點,只短短的幾秒鐘,璟便將那個落難的人帶到了船上。那人似乎在海上漂了很久,渾身冰涼,臉色慘白,只有鼻息間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穆白走上前,給這個陌生的男子診脈,脈象虛浮,但是卻並不虛弱,依舊可以感受到有節奏的脈象。

“拿些清水來。”穆白對璟說道。

璟從船艙裡拿過了一杯清水,穆白扶著男人,順著他的嘴唇灌了下去,那人嗆了幾口,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唔——這裡是……?”男子虛弱的睜開雙眼,茫然的打量四周。

一個白衣儒雅的男子深邃的打量著他,眼裡滿是探究,而他的身邊,一個精緻絕美的女子也是一臉探究的望著他。

“你們——救了我?”男子虛弱的問道。

穆白緩緩地點了點頭。那男子見狀,感激涕零,他掙紮著坐起來,激動地說道:“太感謝你們了,我還以為會死呢,都漂了三天了,遇上你們我太幸運了!”

顏璃珞不解:“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叫那翼,在海裡落了難,一直在海上漂流了三天,原本以為快要死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們。”那翼興奮激動的說道,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

穆白臉色冷了冷,他瞥了一眼男子,語氣冰冷:“這附近是海上的無風帶,根本不可能有海難,不知公子遭遇了何事,才淪落至此?”

“海難?不不不——”那翼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是遇到海難,我是讓人扔下船的。”